日向兄妹雙雙進了醫院。
宇内天滿和島田直接打車把人送去了日向澄映的醫院,車留給了烏養系心和武田一鐵。
“為什麼來這邊啊——那邊不是有家更近的嗎?”
島田坐在副駕駛,路過某個醫院門口才反應過來。
“就去剛剛我說的那家——澄映編輯特地提到的應該是比較熟悉她情況的。”宇内天滿笃定,“澄映編輯不會做沒有用的事。”
“但是這個路況——啊!總之麻煩您再快些!”
島田有些焦急。宇内天滿一隻手扶着日向澄映,一手捏緊袋子。
……小神在袋子裡也沒醒,至少得找個地方把它先放下。沒空的話就隻能委屈它呆在袋子裡了,希望它醒來不會叫。
終于到了。宇内天滿背上日向澄映,把袋子輕輕交給島田,沖進醫院裡。
醫生直接将人推進了搶救室。宇内天滿抱着包,作為靠譜·工作了的成年人·島田超市珍貴人脈,島田先墊付了計程車費用,在又想詢問住院的費用時,護士站拒絕了他。
“日向小姐已經預支了費用,我們這邊早就給她開通了先治療後扣費。”護士小姐筆尖起飛,埋頭寫病曆,“所有費用都不用擔心——住院程序也不用管,你們等她出來然後一起去病房——”
搶救室開了門,鑽出來個小護士。
寫病曆的護士小姐側耳聽了片刻,猛地擡頭:“你們能簽字嗎?”
“……什麼?”
宇内天滿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有社會經驗的島田腦袋上滑下碩大的汗珠。
“我們……我們不是家屬。”他有些艱難地說,“是病危通知書嗎?”
護士小姐卻一點也不慌張,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我就知道。沒關系,不簽也可以,能簽最好,反正每次都是這樣過來的。”
她熟練地拿出剛打印好的文件,寫完最後一筆:“你們先坐吧,一會兒會有人來找通知你們的。”
兩個不算很熟的人此時緊張地坐在一起,倒也不算尴尬。盯着紅燈,宇内天滿問:“翔陽怎麼樣?”
他們去的醫院正式稍近的一家,在這邊兵荒馬亂的一陣,那邊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檢查結果是病毒性感冒,加上過勞引起的發燒。”島田看到烏養系心剛發來的消息,稍微放松了有點,“但因為一直發着燒劇烈運動,所以還在進一步檢查——現在在問我們,日向妹妹怎麼樣了。”
兩人不知道怎麼回,面面相觑。
“對了,你剛剛為什麼叫她澄映編輯?”
島田後知後覺。
“這位不是日向的妹妹嗎?總不能是那個突然隐退做編輯的那位作者吧……”
他開了個玩笑——卻對上了宇内天滿有些複雜的眼神。
“……喂、我說。”島田呆滞,“我随便說的,真的假的?”
“島田先生……直覺真準呢。”宇内天滿哈哈笑,“啊,嗯。總之确實是。”
“……日向家再出個奧運冠軍我也不會意外了。”島田摘下抹額,“完全沒想到的發展呢。不對,短信該怎麼回?”
“嗯…如實說?”
“我當然知道!我是說怎麼如實!”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啦——島田先生先說還在搶救吧!”
……
救回來了。
戴着面罩在重症監護室裡微微睜眼時,日向澄映第一反應有些意外。
聽小神的意思,應該兌換了剩下的……嗯,這麼看來,小神隻是在有限的接觸時間裡盡可能地拖延了。
……不管怎麼樣,至少打完了比賽,也不知道現在小翔怎麼樣了。
她還是有些困,隻看了眼忙碌的醫護又睡着了。再次睜眼,她已經在普通病房了。
床邊是正準備坐下的烏養系心和武田一鐵,以及日向媽媽。
……不對等等。
她動了動,病床邊的幾人注意到她的動靜,連忙湊上來。
“現在怎麼樣?”
日向媽媽有些生疏,但擋不住态度的親切。
“…沒什麼,好很多了。”她說,“媽媽,你怎麼在這裡?”
“澄映!”
這個溫和的女性有些生氣。
“你自己在東京那麼多次,怎麼都不告訴我們!這次要不是武田老師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又打算瞞過去!”
果然。
日向澄映看看同樣滿臉關切的武田一鐵,面無表情。
“不是什麼大事,媽媽。”
原本的拒絕在口中輾轉,變成了委婉的安慰。日向澄映真的不擅長面對面地敷衍人,尤其是在小神不在的情況下。
“您也知道我的身體。醫院把我照顧得很好,您不用擔心。”
為了截斷問話,她看向另外兩人:“小翔——怎麼樣了?他也發燒了吧?”
“休息了兩天,現在已經退燒了。”小武連忙接話,“隻是——呃,我們還沒有和他說你住院的事……他現在也在問你怎麼樣了。”
“和他說吧。”日向澄映說,“他見過的。”
“哦哦見過……不對澄映你說見過什麼!”
日向媽媽急了。
日向澄映擡起手,按在自己眼睛上。
“我們怎麼不知道!”
壞事。
“宇内先生呢?”
“他也知道嗎!”
“他不知道。”
看着母親和日向翔陽如出一轍的蛋花眼,日向澄映隻想跑。
才适應了一個又來一個。如果沒記錯,在遙遠記憶裡的父親……
日向澄映眼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