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自習開始前,才和胥詠冰做了一周同桌的粟禾又回到封雪旁邊。
這次粟禾坐到了最不喜歡的座位:靠窗第一排。
她座位前面就是飲水機,這個位置搞不好就會被水淹,比讓她坐垃圾桶旁邊還難受。
“禾苗,你終于又成為我的同桌了!”封雪嘴裡嚼着辣條,含糊不清地說道。
粟禾掏出思政課本,打算預習一下明天的課程,封雪遞過來一袋已經開封的辣條,“又香又辣,要不要來一片?”
是東北大辣片!
“謝謝!”粟禾哪能抵住這種誘惑,忙不客氣地用衛生紙包手,扯了一片下來放嘴裡,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封雪湊過來,悄咪咪道:“禾苗,你和C市首富的千金做同桌是什麼感覺啊?她好不好相處?”
“首富千金?”粟禾嚼辣條的動作都放慢了,看來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大家已經知道胥詠冰的家庭背景了。
“你還不知道吧?胥詠冰家裡開紡織廠的,她曾祖父是華國最早的一批實業家!”封雪神秘兮兮地解釋道。她以為粟禾還不知道,畢竟粟禾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平常封雪和唐裕糖她們聊八卦時,粟禾都不喜歡參與。
“她人挺好的啊。”粟和回憶了下,胥詠冰雖然不愛說話,但經常會和她分享小零食。上次思政課,還特意給她寫小紙條安慰她,是個心地善良又細膩的姑娘。
“那是你不知道她家裡都幹過什麼事!根據我的情報,胥家紡織廠前幾年害死過人!那人是廠裡的工人,生病了想請假,結果主管不同意,那工人深更半夜猝死在機器旁。”封雪用食指指了指上頭,“後來這消息被上面壓下來了,因為胥家是納稅大戶,C市都要靠胥家養着。”
她就着那根食指放到嘴邊,“噓——你千萬别告訴别人哦,我也是道聽途說的。”
“你從哪裡聽說的?”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粟禾都不知道這事。
封雪閉嘴不答,她拿出草稿本,在本子上寫下三個字:“你後面”。
後面?唐裕糖!
難怪上個星期粟禾總是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談論胥詠冰。
“這事不知真假,以後還是别說了。”粟禾不知道這件事的原委,若胥家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上輩子不可能做到那麼大。
2015年時,C市市長都落馬了,胥家非但沒有任何損傷,還得到了華國财政的支持,上面沒道理會支持一個不清不白的家族企業。
封雪一副老好人的架勢:“我就是八卦一下嘛,告訴你隻是希望你長點心,防着她一點兒。萬一這事是真的,那歹竹出不了好筍,你小心着點,别得罪了她,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可惹不起千金大小姐。”
若是上輩子有人這麼提醒她,她肯定會信。
但這輩子的粟禾不會被這樣的話幹擾,畢竟時間會證明一切。
“謝謝你。”封雪是好心,不管粟禾會不會放在心上,也都該道個謝。
“嘿嘿,不客氣。”封雪拿紙巾擦擦嘴,她很喜歡被人感謝時心中莫名生出的暖流。
距離國慶假期已經過去一周,大家的作息和狀态都調整過來,時間也在一次又一次上課下課中飛快流逝。這一周除了關于胥詠冰的流言,倒沒發生過什麼特别大的事。
周三,是一周中最疲憊的一天,因為它離周末最遠。
粟禾今天來大姨媽,肚子疼得沒力氣。午休時,她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會兒,朦朦胧胧的白玉蘭花香鑽進她鼻子了,甜而不膩,真好聞,她循着香味來源,一點一點挪動自己的頭。
一不小心,頭砸在書堆裡,她瞬間清醒擡頭,原來是胥詠冰,她又來接水了。
她可真愛喝水啊,好像自她搬到這個座位後,每節課課間都會看到胥詠冰拿着水壺來接水,粟禾有些為她擔憂,喝這麼多水真的不怕水中毒嗎?
“醫生建議我多喝水。”胥詠冰回答道。
原來她不小心将心中的疑問說出來了,粟禾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沒别的意思……”
“沒關系。”胥詠冰淺笑着,窗外的陽光灑在她臉上。
粟禾的視力很好,能看到胥詠冰臉頰上的絨毛,微微彎着的唇角,展露出她心底無盡的溫柔。粟禾這才明白,原來一個人的溫柔并不一定需要長發來顯現……
她失神地看着胥詠冰,要不是突然傳出的尖叫聲,她能這樣看一整天!
“對不起對不起,大小姐你沒事吧?”秦臻情吓得聲音都變形了。
粟禾站起來,原來是排在胥詠冰前面接水的秦臻情起身時不小心,把剛接的冷水全部潑在胥詠冰身上了!
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就算今天有太陽,也還是有點冷的。胥詠冰身子本就比上輩子單薄許多,唇上常年不見血色,被冷水打濕衣服,肯定很難受。
粟禾忙抽了許多紙巾遞給胥詠冰,胥詠冰二話不說接過,用紙巾去吸收毛衣裡的水分。
從始至終,她都沒正眼瞧過秦臻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