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情看着一身狼狽的胥詠冰,心裡劃過一絲痛快,但她隐藏得很好。粟禾又怕胥詠冰生病,着急幫着胥詠冰處理衣服上的水,根本沒發現秦臻情眼裡閃過的異樣。
眼看着就快上課了,胥詠冰衣服上的水漬還有一大團,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粟禾提議道:“要不你先回去換件衣服?我幫你和物理老師說一下。”物理老師喜歡成績好的學生,平時還老讓粟禾起來回答問題,對粟禾也是格外寬和。
“好。”胥詠冰毫無怨言,任由粟禾拿着紙巾在她身上刮刮蹭蹭。
見胥詠冰愣着不動,粟和催促道:“你快回去吧,放心,物理老師不會責怪你的。”
“那這個,先放你這裡。”胥詠冰放下水壺,轉身離開。
不知怎的,粟禾竟從她的背影裡看出些依依不舍來。
胥詠冰走後,秦臻情找到說話的機會,她十分歉意地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粟禾。”
“我沒事,你對不起的又不是我。”粟禾擺擺手,想了想還是多說了一句:“不過下次還是小心一些吧。”
“嗯,謝謝你。”秦臻情乖巧地點頭。
下午大課間,胥詠冰已經換了身衣服回來。
她進教室後第一時間不是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來到粟禾這裡。
粟禾正埋頭預習下節課的思政内容,聞到熟悉的白玉蘭花香,她立刻擡起頭,“來拿你的水壺?我給你接滿水了。”她擡手指了指課桌的左上角,那裡立着胥詠冰的大肚子史努比水壺。
胥詠冰沒先去拿水壺,而是伸手到自己的口袋裡,摸索幾下,拿出被單獨剪下的一粒布洛芬膠囊,“這個,給你的。”
啊不是,她看着這麼虛的嗎?還是胥詠冰太過心細如發了?
一定是胥詠冰心細如發!才不是她虛。
“謝謝。”粟禾感激地接過,當即就掰開就着水吞下肚子。
胥詠冰回到座位,周天天沒頭沒腦嗆了句:“高興嗎?”
“嗯。”
“你是真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兒!”
慈心道長雖然給了胥詠冰一道貼身的平安符,但胥詠冰的身體底子大不如前,稍微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會感冒發燒。
這是虧了元氣。
胥詠冰沒答,翻開課本,充耳不聞。
粟禾吃了藥,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她覺得今天的藥效來得格外快,上課時她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小腹的酸痛了。
以往她都是要隔一兩個小時才會生效的。
沒想到胥詠冰還有暖宮的作用。
哎,即使沒有痛經的煩惱,她還有其他的難處。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好事遲遲不找上門,壞事總是一個接一個來。
這節課又是萬惡的思政課!!!
昌老師進門時便是一臉寒氣,班裡本來還有細細碎碎的翻書聲,在昌老師進門那一刻全都消失了。
封雪又拿出她的草稿本,刷刷寫道:看來今天不知誰又惹了滅絕師太,禾苗,你小心些。
粟禾給了個讓她放心的眼神,卻見昌老師淩厲的視線驟然定在她身上,“有些同學是真不把自己的前途當回事!我原以為火箭班的學生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老師布置的作業就算不會做,至少也要認認真真地完成,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粟禾!”
“到。”粟禾不明就裡地站起來,她明明交過作業了啊,師太怎麼會突然朝她發難?
昌老師口氣深寒:“你是不是覺得,成為火箭班第一個思政不及格的人很厲害,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讓你覺得自己與衆不同?所以你要延續這副爛攤子,連作業都不想做了?”
平日裡總有些細碎聲音的教室此刻靜得連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封雪倒吸一口涼氣,師太這語氣不妙啊……她在桌子底下扯了扯粟禾的衣擺。
粟禾有條不紊地自證道:“老師,您布置的作業我都認真做了,我還記得題目。第一題是簡要闡述生産與消費的關系,第二題是論述華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主要矛盾……”
接下來,她将昨天就背得滾瓜爛熟的答案複述出來。
昌老師臉上的寒冰稍緩,但語氣還是沒變:“既然都做了,那你為什麼不交上來?怎麼,你是不滿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