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處,昔日被燒毀的大樓正在飛速地重建。幾個美國人在僧侶的監督下正搬運着本次禮拜時要用到的祭品,他被關在巨型籠子裡,絨布覆蓋牢籠,遮住祭品的視線。
來到下諾夫哥羅德的美國人被分成兩批調往不同的地方,來到費米爾修道院的這一批,又被僧侶們再次分配。極少的一部分被充當苦力,而剩下的那些,雖說逃掉了被瓦西裡獻祭的命運,卻仍沒能躲開在這裡被充當人祭的結局。
最糟糕的是他們的通訊設備一點信号也沒有——該死的俄羅斯人,就不能修修他們的基站嗎?!
無論是運輸祭品的人還是祭品預備役,此刻都在心底瘋狂呐喊:炸麥就算了,你那硬件有空了還是好好整改一下吧!
碰巧,在這裡的僧侶也在想入非非,費米爾先生人美又心善,送了修繕修道院的資金也就算了,居然連勞動力甚至祭品都不用他們發愁。
聽說他是英國人,把這麼多美國人騙到這裡,難不成是因為被美國人傷過心嗎?
他放飛自我地猜想着。
修道院的中央是用以禱告的教堂,其内外環繞的柱廊、牆壁、頂棚畫滿了令人眼花缭亂的奇詭壁畫,教堂内裝飾着深色的珊瑚與黃金。外圍綠樹成蔭,現下樹下的黑暗尚還安靜。
被費米爾先生帶來此地的僧侶們是被賞賜或被強迫在這裡侍奉的沉思者。他們拜請自己所信奉的神明,同時被奇妙的誓言所約束,外來者很難找到這裡。
但偶爾會有倒黴蛋闖進來。
年輕的僧侶微微一笑,掀開覆蓋着祭品的紅絨布的一角。
不屈的視線從牢籠裡溢出,流亡者用那雙野獸般的眼睛注視着僧侶。他的身體被鐵铐桎梏,嘴上戴着止咬器,脖頸青筋噴張。但在僧侶看來流亡者此刻就像一隻被拔掉牙齒,色厲内荏的病犬,看到僧侶,他憤怒而猛烈地撞擊着籠子。
“哦,哦,别生氣,好孩子。”僧侶手伸進去摸了摸流亡者幹燥打結的頭發,逗弄道:“今天是你作為祭品的好日子,開心點兒。”
森林高聳,巨影傾倒在黃昏的天幕上。林中的野獸靜默無聲。僧侶們聚在一起陸陸續續前往禮拜堂的庭院中,他們會将這些天收集到的祭品放入祭壇,用來慶祝修道院内部的收獲節日。
沒有人會發現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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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燒毀的大樓早就被賣出去改建了,琴酒也不打算再去湊熱鬧。
他現在有點邪教過敏症,一聽那棟建築被改造成了聞所未聞的修道院,信仰還模糊不清。大腦就止不住地發出警告,打心底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本次俄羅斯之旅帶給他的震撼已經足夠多了,況且他沒有多餘的好奇心。
他又不是馬德拉。
坐在他對面的馬德拉立刻打了個噴嚏,紙張被他噴出的氣流吹飛到地上。馬德拉揉了揉鼻子将文件撿起,小聲念叨:“誰罵我了…”
琴酒眼觀鼻鼻觀心的整理好資料:“今晚和貝爾摩德商量好事情後,我們就回日本。”
像他們這種有代号的行動組成員行程可是很滿的,琴酒的任務隻有審核分部基地和搜查遺留資料這兩項,前一項因為主要負責人的死亡導緻他們連夜加班。
好不容易将遺留問題整理的七七八八了,他可不想拖着疲憊的身體單槍匹馬調查那所來曆不明的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