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腦子反應過來,雙手就已開始行動。她拿着閉合的折扇,輕輕的勾起許硯舟的下巴,說出了那句輕佻的話。
等李婉姝回過神的時候,恨不得拍死剛剛被男色迷了眼的自己。
“咳”寬大的長袖輕掩着不自然的神色,低聲咳了一聲想掩飾這突如其來的尴尬。
許硯舟自然是被李婉姝突然大膽的舉動給驚到了,他臉龐微紅,渾身染起細密的熱意,心中升起一絲隐秘的歡喜。
男人寬大的手掌無意識的抓住身下的布料,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怕這車内的嫙旎蕩然無存。
不過無論他心中是如何想的,面上倒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
“阿姝,你....”還未等許硯舟說完,一根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抵上了他的唇瓣。
“怎麼臉紅了?”女人突然靠前,漂亮的眼眸中倒影着自己的身影,羞怯又慌亂。
“許是熱的”
“熱的?這馬車密閉倒是有些熱意。”李婉姝輕笑一聲,俯身上前,輕輕的撥開車簾。
陣陣幽香鑽進鼻内,微閉雙眼,神色有些期待。不過餘光掃到李婉姝隻是撥開車簾,沒有其他的舉動,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待到女人的身體離開之後,許硯舟才偷偷的呼出氣來。
自以為做的隐蔽,卻不想被李婉姝看個正着。
“你來王都也有段時間了,可曾好好逛過?”
“逛了一些,還未曾逛全。不知阿姝今日要帶我去的臨湖,可是傳聞中王都内文人墨客、風流雅士談詩詞、說國事之地?”
“是也不是”
“何出此言?”許硯舟有些疑惑。
這王都臨湖是出了名的是雅地,全大淵的學子在三年一次科考結束之時,最最向往之地。
“大淵文人中,王都臨湖自是寒門苦讀數十載的學子們向往之地,每次科考之後自是會有達官顯貴、文學大儒來此地選門客、授學問。無論被誰看重都有改變前程的機會,此為是。
可這科考結束之後,臨湖倒是成為了王都内徒有其表的纨绔草包,高談闊論賣弄淺薄之地,每每聽到總覺得污耳,此為不是。”
李婉姝嗤笑一聲,那小聲中帶着嘲諷的意味。
“今日邀請慶之去臨湖遊玩,不單單隻是玩,等下看到了之後慶之如實告知我心中所想即可。”
馬車緩緩的走在大街上,街邊人人聲鼎沸,各式各樣的叫賣聲,聲聲嘈雜。
-
到了臨湖邊上,二人下車後需走上半盞茶的時間才能到坐船的地方。
這一路上許硯舟仔細的瞧了瞧,果真是與王城腳下的市集不一樣。
臨湖臨近護城門,遠離了王都中心,原本應是甯靜的觀賞之地。可這裡卻與許硯舟想象中的大為不同。
回廊四通八達,聚集着販賣的小攤。和市集賣吃喝玩樂的小販不同,這裡的小販賣的都是古玩字畫、文房四寶。
許多穿着粗麻布衣的書生在每個小攤上走來走去,希望能買到心儀的東西。
前方似是有事發生,隻見一面色兇狠的小販将攤前的書生狠狠的推倒在地,嘴裡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
那書生面色窘迫,忍受着小販的辱罵,默默的将手中散落在地的書籍歸攏之後,慌忙離開。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周邊竟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看了一眼之後又轉過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在正常不過了。
許硯舟英挺的眉頭蹙起,正巧二人走到了剛剛的小販面前,停下腳步,随手拿起小攤上的一副字畫打開。
那剛剛兇狠的小販,看着二人的衣袍面料精細,周身一副貴氣,再看二人的容貌,眼中閃過驚豔,連忙堆起笑容。
“二位可是想買這字畫?這可是前朝文竹先生的墨寶,小的可是費了不少勁兒才尋到的,若是二位誠心要,那小的可低價賣給二位。”
那小販眼珠直轉,嘴角揚起的笑都帶着精明算計,心中笃定面前的二位是天真的世家公子哥和小姐,送上門來的被宰的肥羊。
“需要多少銀子?”許硯舟漫不經心的問到。
李婉姝饒有興緻的看着,并未出聲,隻是裝作一副懵懂不谙世事的純真樣子。
小販臉上的笑容加深,豎起五根手指,“五百兩紋銀”
此話一出,周邊的熱鬧停滞了一瞬間,随後又恢複了往日,隻是多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視線。
許硯舟嗤笑一聲。“你倒真敢獅子大張口。”
“這位客觀何意,這可是文竹大師的墨寶,市面上都是千金難尋的,多少讀書人都想一睹為快,這五百兩還是小的看您二位誠心買才低價,忍痛出了。你二位要是不買,邊上稍稍,别擋着小的做生意。”小販面露不屑。
“五文”李婉姝湊上前細細的看了一下許硯舟手中的字畫,懶懶的說道。
小販看一直未出聲的女子換了一副神态,雖心中有一絲驚慌。但在她開口就是五文錢買斷,這小販終究是惱怒大過驚慌。
“五文?沒錢裝什麼裝,快點滾,别擋着老子做生意。”小販瞬間換了一副嘴臉,跟剛剛辱罵書生的神态如出一轍。
“還以為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裝模作樣的破落戶,浪費老子時間。”
“你狗嘴裡說的什麼東西,爺今天非要修理你一番.....”許硯舟揪起小販的衣領。
就在拳頭落在小販的臉上之時,李婉姝擡手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