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硯舟剛記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有許多的庶出的兄弟姐妹,但能讓他記住的,也隻有他的庶長兄許關鴻了。
許關鴻是宣王府第一個出生的孩子,老宣甯王和老宣甯王妃對于這個庶出的這長孫很是看重。
深知自己的兒子不頂用的老兩口,在許關鴻很小的時候就很嚴厲的管教,請了當時出了名的大儒來當啟蒙夫子,是真心希望他能夠不拘于出身成年之後也能闖出一片天地。
隻可惜有個拖後腿的姨娘母親,姨娘錢氏是現任宣甯王從小一起長大的通房丫鬟,肚皮子争氣生下了庶長子,被擡了妾,自是風光無限。
加之當時還是世子的許相和(現任宣甯王)十分寵愛她,連兩個沒有孩子的側妃都暫時避其鋒芒,導緻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越發的張狂和嚣張。
老宣甯王身體不好,在得知這麼多年這個女人一直在給自己看重的孫子灌輸争奪世子之位和後院婦人争寵的小家子氣思想之後,差點一命嗚呼。
在身體每況愈下的情況下,拖着病軀,腆着老臉,向先帝求娶了汾陽長公主的女兒,也就是許硯舟的母親明月郡主做世子妃。
先帝原本是不願将義姐唯一的女兒嫁過去的,但畢竟是宗室的長輩,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合适的由頭回絕。
是明月郡主不忍從小到大對自己極好的舅舅左右為難,主動提出賜婚之事。
當年王都雙姝的名号可謂是響徹整個大淵的八州七十二城。
明月郡主性格潑辣但不目中無人,相反她很有一套自己的主見,再加上從小習武,母親又是先帝最為敬重的義姐。
老宣甯王動了想讓她做世子妃,不求她能管教自己不成器的兒子,隻要能壓制住錢氏即可。
後來不出老宣甯王所料,明月郡主嫁進來沒多久,錢氏便被打壓的欲哭無淚。
不敬主母,陪嫁嬷嬷直接兩個大耳刮子,再不濟直接拖出去讓陪嫁的侍女打闆子,偏偏陪嫁的侍女都是練過武的,打的見血,沒有一兩個月都下不來床。
笑話,一個小小的妾室,主母身份尊貴,豈是一個小小的妾室可以挑釁的。
錢氏明面上逐漸安分下來,私下裡還是悄悄的聯系自己的兒子許關鴻。
在潛移默化的日夜洗腦中,許關鴻理所當然的認為諾大的王府,以後都是自己的。
直到許硯舟的降生。
老宣甯王的身體這些年都是靠補藥吊着,直到明月郡主生下了許硯舟,老爺子拖着最後一口氣,直接上書給先帝,在自己死後為嫡孫請封世子之位。
直到先帝诏書到達王府,已經不能站立的老宣甯王,滿臉慈愛的看着嫡孫白嫩精緻的臉龐。
在舉辦完小世子周歲宴的深夜裡,安詳的走了。
許是生母的灌輸又或是天生如此,許關鴻自小便會隐藏自己的情緒,即使再厭惡主母對生母的行為、厭惡比自己小許多歲的弟弟。
他依舊溫和待人,對小硯舟極為耐心,帶他識字,帶他遊玩......
日子久了自己都覺得是心無惡念的兄長了。
直到又一次雨天見到生母帶着凄慘的傷被罰跪在王妃的居所門口。
他默默地站在院内,看着室内的王妃含笑逗弄小硯舟,再看自己的生母雨中罰跪,他死死的攥緊拳頭,身邊的小厮靜靜的給他打着傘不敢出聲。
那一刻,他心中的憤恨和嫉妒再次出現,達到了頂峰。
他開始蟄伏尋找機會,直到宣甯王妃急症逝去。
他露出了真面目。
-
“是因為本宮吧” 李婉姝擡了擡手,示意侍女再搬張圈椅,扶着許硯舟坐下。
許硯舟踉跄着,任由雪甯将他扶到位置上,聽到李婉姝的言論,怔怔的看着她。
“這是何意?”沙啞的詢問聲響起。
李婉姝踱步至大漢的周邊繞圈,單手背後。
“你的主子,也就是硯舟的庶兄。一開始還念着手足情深,隻是将找人将硯舟趕出平州,受些皮肉傷,最好是永不再出現。世子莫名失蹤,日子久了宣甯王當然要重新請旨冊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