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徐彥：我們就算做不成情侶，那也是朋友吧？送個禮物而已。
蘇念愣了好一會。
徐彥發來了一條語言，聲音清冽，字字清晰：“我送你禮物隻是為了感謝你，并沒有其他意思，換成顧輕舟，我也會這麼做的。”
蘇念遲疑片刻，覺得是自己多疑了，緩緩打出字：抱歉，是我錯意了。
徐彥：“我已經放下了，難道我們做不成情侶，也做不了朋友嗎？”
蘇念傻了又傻。
她慢慢吞吞地打字：可以做朋友。
徐彥：“那不就行了，朋友直接，互送禮物不正常嗎？”
蘇念心想，正常嗎？她不知道。
但顧輕舟就是送來送去的，或許正常吧？
徐彥發完消息後，心裡忐忑，就是不知道這個辦法還不好用。
顧輕舟發來消息詢問：說說吧，我看看怎麼個事。
徐彥把蘇念幫他付款的事情說了。
顧輕舟發來一條語言：“啧啧啧，徐彥，你太可惡了，居然欺騙蘇念。你手機沒電，我是一點也不信，書包裡啥也不裝，就裝了個充電機和充電寶。”
徐彥：說出去你就死了。
顧輕舟：“我不說不說，封口費呢？”
徐彥：［向你轉賬100］
顧輕舟：收到。
＊
2022.10.25，中午。
四人照常還是在老地方吃飯。
顧輕舟吃到一半，忽然說：“我昨天晚上刷到了一個視頻，大概的内容是，今天的畢業生高達一千萬，而且很多畢業生都找不到工作，我突然感覺到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或許是四人在一起聊了很多東西，現在顧輕舟看到什麼感興趣或者有含義的詞條都願意跟她們一起分享，然後大家一起去讨論問題。
顧輕舟享受這種感覺。
姜煙說：“會不會跟疫情有關？我聽說疫情過後，很多公司都倒閉了。”
蘇念頓了頓，把東西咽下去之後，說：“疫情過後，企業大量倒閉，工作崗位大量減少，但高校畢業生多，競争壓力大，崗位飽和之後，很多人就找不到與之匹配的工作。”
顧輕舟：“對，然後就引起消費降級。”
蘇念：“經濟蕭條的背後，與民衆的生活質量息息相關。”
姜煙說：“所以我挺害怕我大學畢業之後找不到工作的。”
顧輕舟用拇指點在食指上方一角，說：“我也有一點顧慮。我也害怕自己以後找不到工作，現在太卷了，等我畢業的時候，估計會更卷。但我本人不是那麼喜歡卷的，而且也不勤奮。有種畢業即失業的感覺。”
姜煙：“所以我不打算考研了，打算一畢業就出來找工作。”
顧輕舟笑嘻嘻：“嘿嘿，我本來也不打算考研。我覺得學習對我來說就是個苦差事。如果有錢的話，我想開家攝像館，隻要學P圖，攝影就差不多了。而且剛好這些是我的強項。”
姜煙說：“其實我更傾向于當老師。”
顧輕舟瞪大眼睛：“當老師？！老師多累啊，工資還低。”
姜煙看了她一眼，語氣堅定又帶着一絲膽怯：“其實工資高低好說，主要是我喜歡這個職業，我覺得教書育人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而且，當老師的主要原因，應該是收到了我初中班主任的影響。”
蘇念：“我感受到了一束光，這束光照亮了我，所以我也想把這束光傳遞下去？”
姜煙：“對，大概是這個意思。”
顧輕舟笑嘻嘻地問蘇念：“那你呢？”
蘇念：“我？大概去南大當個文學教授吧？”
顧輕舟：“那你應該學文啊，怎麼學理了？”
蘇念：“……當時沒想好。”
“現在呢？”
蘇念靜靜地看着她，心底一片荒涼。
顧輕舟覺得這個眼神是“你覺得呢”的眼神，心想，那就是想好了呗。
蘇念看向桑柔。
顧輕舟說：“她估計沒想。”
桑柔說：“确實沒想。”
蘇念問顧輕舟：“你怎麼知道？”
顧輕舟：“我上次跟她聊過夢想，她喜歡畫畫，我問她為啥不走藝考，她說她不知道。”
蘇念轉頭問桑柔：“沒規劃過未來？”
桑柔搖頭：“沒有。”
蘇念愣了愣，眼神潰散。
姜煙感到詫異，桑柔很自律，看上去就像把未來的路全部安排好的那種人。誰知她沒有一點規劃。
她進了南城一中那麼久，感覺到身邊好像每個人都對未來有一個很清晰的定位，就算自個沒有，家長也幫忙規劃好了的。
顧輕舟：“哎哎哎，話題繞回來。話說，我挺想知道這些BOSS是怎麼想的。”
蘇念：“人多工作少，那肯定是從優選擇。”
顧輕舟：“就像現在考教資一樣嗎？我聽我表姐說，現在70分是過線，但是考的人多，他就會從最高分截下來，截到一定人數就不要了。哪怕過線的也不要。”
蘇念：“也不一定，老闆需要的是一個能幹又聽話的人。”
顧輕舟：“牛馬呗？”
蘇念被噎了一下：“……”
姜煙問：“現在考教資那麼卷？”
顧輕舟：“對啊，疫情過後，很多人一緻認為體制内的工作最穩定，老師是帶編制的，雖然工資低，但架不住有編制啊，有養老金，有五險一金，帶薪假期，而且具有穩定性。”
姜煙：“帶薪假期，是什麼意思？”
顧輕舟詫異：“你不知道？”
姜煙搖頭。
顧輕舟說：“我們學生不是有寒暑假嗎？老師也有，這兩個假期，他們不用工作也有工資拿的。”
姜煙：“還可以這樣？”
“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
“好吧好吧，那你想當老師，你不去查一下老師的基本硬性要求啊？”
姜煙垂了垂眸，說：“我周末去查。”
她一直以為有個教師資格證就可以了，沒想到還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