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鄭吒當場狠狠地說道:“十分鐘……十分鐘!我知道了!十分鐘内一定解決掉張傑!我發誓!”
鄭吒心中主意一定,便動身向最頂層甲闆飙去,剛沖過入口的大門,卻看到在最頂層甲闆向上的階梯處站着兩個人,這二人正是銘煙薇與拿着一個蘋果在啃的蕭宏律。在他們身後,則是通往頂層甲闆觀光平台的階梯,離自己的目标僅剩半層樓的距離,而銘煙薇正拉滿了天穹之弓,那弓弦上正用手指扣着兩枚箭矢。
蕭宏律咬了一口蘋果,聲音含糊地說道:“鄭吒……我們是被催眠了吧?呵呵,我們都很想把你殺掉,但是我心裡卻還是想得起以前的事,真是很不舒服的感覺呢……不如這樣,隻要你能夠打敗銘煙薇,那麼我們就認輸吧,你看怎麼樣?”
鄭吒看着蕭宏律那正嘻嘻笑着十一二歲的小孩容顔,他當真是很想拉過他狠狠打上一頓屁股。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不打敗銘煙薇的話,别說是要将二人打暈了,他甚至連去見張傑都做不到,而且看銘煙薇兩箭并射的架勢,這一次根本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任誰都已經無法阻止這一箭的射出。
鄭吒深吸了一口氣,道:“銘煙薇,蕭宏律……來吧,我的時間不多,我答應了詹岚一定要在十分鐘内解決掉張傑……男人的承諾不容玷污!這一箭就趕快射出來吧!”
銘煙薇的眼神陡然兇狠了起來,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是像陷入了什麼過去的夢魇一般被憤怒和怨恨所扭曲。雖然她持弓的雙手堅如磐石,但是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她渾身都因為極端情緒而開始微微顫抖,生理上的溫度都因為精神上的激蕩而開始上升,汗水不停地從她額頭上、臉上流下來,那汗水甚至都快要把她的視線全部都給模糊掉了,索性銘煙薇直接閉上了眼睛,直接利用自己的直覺進行瞄準。
此刻雙方相距足有三十米左右,這是一處直線通道,通道的那一邊就是鐵圍欄組成的向上階梯,鐵欄杆外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自然不可能繞路玩盤外招。張恒和蕭宏律就站在那階梯的第一級上,如果不通過他們所把守的階梯的話,鄭吒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機會見到張傑,而時間已經過了好些分鐘,詹岚……估計也已經快被趙櫻空追上了吧?
鄭吒想到此處狠狠一咬牙,他腳下一蹬就朝銘煙薇與蕭宏律處跑了過去,但卻是動作輕柔且無聲地把“鄭吒”往身前一放,像是頂着一面人肉做的盾牌一般直沖兩人而去。
面對直沖而來的鄭吒,緊閉雙眼的銘煙薇毫不遲疑,手中弓弦猛地一放,兩根箭矢糾纏着一前一後向鄭吒射了過去。但是鄭吒早已經預測到了這可能的情況,他大聲一吼,腳下肌肉猛地膨脹,速度頓時再快了一分。好在鄭吒反應速度極快,在後一根箭矢爆裂開來之前,他就已經貼在“鄭吒”身後側過身子,調整姿勢讓“鄭吒”率先硬生生地迎上了第一根箭矢,那箭矢直接穿胸而過,而第二根箭矢則穿過傷口倏忽而去,這兩根箭矢都在鄭吒準确的計算下僅穿透過“鄭吒”的身體,而不傷他自己分毫。
兩根箭矢在“鄭吒”左胸偏中處開了個大口子,那幾乎是貼着心髒射了出去,而“鄭吒”的體能遠不如鄭吒自己,現在這種傷勢肯定是傷重不治了。被利箭穿胸疼得“鄭吒”居然清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呼吸之間胸口一陣劇痛,而且吸進去的空氣總感覺在不停地漏出,這種感覺實在是痛苦之極,因此在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來之後,“鄭吒”又被活生生地痛暈了過去。不過鄭吒與銘煙薇二人的距離終于也拉近到了十米之内,此刻他已經有把握在銘煙薇再次射擊前打暈她了,畢竟在這十米之内的距離,他憑借輕功幾乎是眨眼即至,銘煙薇的移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他的輕功。
“呼,你們兩個人好好睡一覺吧……一切交給我就好了。”鄭吒胸前攬着不停噴血的“鄭吒”如此說道,兩個鄭吒呼吸頻率此刻已然一緻,說話之間鄭吒舉步向二人走了過去。
可是誰知道,銘煙薇突然翻身一跳,在她跳向後方的瞬間,手上又多出了一根箭矢,隻見她彎弓一拉,天穹之弓已被拉成了滿月的形狀,在那弓弦上卻隻有一根箭矢而已。但是,此刻銘煙薇的神态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了,她蓦然平靜了下來,但那是一種繃緊到了極緻才會出現的平靜,一種将全部希望都灌注在一擊上的神情。她的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雙手也依然堅如磐石,銘煙薇微微張開的雙眼已經變成一片茫然的狀态,她低聲在祈禱着什麼,金色的微光随着銘煙薇的話音凝聚在箭矢上。
銘煙薇強化的卓爾精靈血統隻是提升了她對弓箭的熟練度以及帶給了她使用魔法的能力,總的來說,在實打實的戰鬥方面實力并不突出。但是她所兌換的天穹之弓卻有一個特殊效果——對阿波羅或者阿爾忒彌斯祈禱,就能對男性或者女性造成威力以倍數計的暴擊,以現在天穹之弓的等級,目前能瞬間提升三倍以上的威力和速度,那麼威力比起剛才的爆裂箭卻是要大得多了!
在銘煙薇念完祈禱詞箭欲離手的瞬間,鄭吒心裡那危險的預感已經達到了無法言語的地步。他眼睛裡隻剩下那點金光四射的箭尖,一股巨大的壓迫力随之而來,仿佛隻要他有絲毫的動作,整個人就會馬上被貫穿一樣。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恐怖,以至于他根本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硬生生地被迫停在了那裡,此刻攬着“鄭吒”的他離銘煙薇其實不過隻有三四米左右,雙方之間根本已經退無可退。
銘煙薇此時的雙眼依然茫然一片,所以鄭吒根本看不出她此刻心裡的想法,而鄭吒注意到她捏着弓弦的手幾乎都快松開了,那源源不斷的壓迫力是如此逼真,這一點簡直是讓鄭吒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他就怕一說話,這一箭就直接向他貫穿而來,那威力可不是鄭吒現在所能躲避或者抵擋的了,如果說剛才那一箭他用“鄭吒”當盾牌承受了傷害而免于受傷,那麼這一箭下去,他就絕對是隻死不傷了。
(怎麼辦?如果我是銘煙薇的話……如果我是趙櫻空的話……如果我是零點的話……如果我是盧至均的話……如果我是楚軒的話……是楚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