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形的存在片刻即逝,女玩家轉頭過來時,隻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布。
雙方各執一詞,誰也不退讓。女人嫌男人小題大做,浪費時間;男人怨女人粗心大意,盲目自信。
繼“究竟有沒有鬼”唇槍舌戰了番後,二人又因為“要不要換卧室”吵了起來。
直播間裡,鋅知意看得無語。
“一個膽子小,一個警惕少,這倆怎麼活到現在的。”
【副本難度挺随機的,運氣好的話,有的甚至還相當的……平和?我看過一個要求小人在空城裡存活兩周過關的本,城裡什麼威脅都沒有,沒人沒怪沒野獸或者别的,NPC每天隻要翻垃圾挖野菜,想辦法找吃的就行。】
【是啊,像褚崽團隊這樣一路生死競速的小人有,但不多,所以大家都來你直播間找刺激了呀,沒發現最近新觀衆特别多嗎?】
【至少我是這樣的,主播的小人故事很有看頭。】
兩個玩家吵不出所以然,旁人勸了幾句。
“兄弟,實在怕你可以和我們住一塊,平時行動互不幹擾。”三個結伴而行的魁梧壯漢歡迎他抱團。
“但家具少,沒位置躺了,委屈你隻能打地鋪。”
為了避免某些潛在的麻煩,對于整個莊園的物品,大家能不挪動它們的位置,盡量就不去改變。
“你也别落單,跟我們擠擠吧,床挺大,睡三個人應該沒問題。”兩位身形矯健的女玩家也邀請斜劉海女人道。
瘦高個吭哧吭哧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不挪地了。斜劉海女人也謝絕了同性抛來的好意。
“是禍躲不過,萬一真有什麼東西盯上我了,連累你們倒不好。”
女人咯咯笑了兩聲:“大家往後很難再見,這裡誰也不認識誰,我索性說實話吧。這人膽子小了點,長得倒挺符合我審美,我還沒談過外國人呢。現在這鬼日子,過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天,我要及時行樂。”
聽完斜劉海女人豪放的言論,大夥幹咳了幾聲。
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也沒礙着誰,他們管不着。
兩位女玩家倒是很欣賞對方這種性情中人的做法:“姐妹挺敞亮。”
在鬼屋裡尋歡作樂,也挺有興緻。
同為女性,二人不免多關心了一嘴:“注意别鬧出人命來啊,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咱自己。”
總不能在休息室裡對着自己肚子捅幾刀把東西摳出來吧,想想就覺得又痛又恐怖。
“好姐姐放心,”斜劉海女人笑眯眯從背包取出一物,向大家展示,“當當當!安全措施,開道具開出來的,要不是有它,我還不敢動這心思。”
見無事發生,杵在走廊裡看熱鬧的玩家陸續散開。
雙人組笑罵了兩句髒話,又留下來聊了會兒。請人來打地鋪的三人也沒急着走,時不時搭兩句話。
有了斜劉海女人這出人意料的操作,原本還各自保持距離的七人迅速熟悉起來。
褚知白四人邊仔細浏覽屋内的東西,邊豎起耳朵旁聽,當玩家們抱怨食物不足時,深知饑餓痛苦有多折磨人的韓琵忍不住悄聲提醒了句。
“廚房裡有個小冰箱,藏在一堆垃圾下面,蓋了黑布,裡頭有吃的……我們已經拿了自己的那份。”
三個壯漢取東西去了,剩下的四個看褚知白他們也敞亮,提議不如結盟,也好互相照應。
“剛才那個跳遠健将看上去挺記仇的,說不定會針對你,人多力量大,咱們幫你盯着點也是好的。”
斜劉海女人很自來熟地搭上褚知白肩膀,一口一個好妹妹叫得親熱。
這個合作理由說到了侯不夜三人的心坎裡,紛紛用眼神詢問黑發姑娘的意見。
後者淡淡應了句,表示有線索會告知對面。
二十名玩家跟無頭蒼蠅似的滿屋子亂摸索,夜晚徹底來臨前,大家及時趕回了各自的房間。
檢查完門窗、确定所有地方都鎖上了,韓琵放下油燈,搬起同樣蓋了黑布的兩個五鬥櫃,一個抵在房門後,一個擋在衛生間那。完事後,他滿意地拍拍手,頓覺充滿了安全感。
“久久晚上要上廁所吱一聲,哥再給你搬開!”
韓大力樂意效勞。
任長久“哎”了聲,靠在牆角笑得合不攏嘴:“不過,攔門攔得好像是要逃跑的我們啊大力哥,鬼直接穿牆或者瞬移什麼的,誰還老實巴交走門。”
花發胖子的笑容僵在臉上。
糾結了片刻,他又悻悻挪走門口的障礙。
油燈照明範圍有限,為了彌補視野,他們點了兩支從五鬥櫃裡翻出來的長蠟燭,并把它們安置在離油燈最遠的兩個角落附近。
這樣一來,屋内勉強沒有黑暗死角,隻是光線強弱問題。
褚知白認真環視了周圍許久,牢牢記下每個物品此刻在燈火中的輪廓,免得夜裡突生異常自己無法及時察覺。
在靈異副本裡,四人自然不敢心大全睡。韓琵和侯不夜守第一輪夜,約定三小時後換班。花發胖子從紙箱裡翻出鬧鐘,打開開關。
鬧鐘自帶滿格電池,順利地走動起來,“嚓嚓”聲在安靜的屋内極有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