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生背靠背坐在床尾角落,互道晚安後,女生們迅速入眠。
……
褚知白朦胧醒來,疲憊得睜不開眼。
就着勉強撐開的眼縫,她隻來得及迷迷糊糊掃了周圍一眼,就被強勢的困意催促着趕緊繼續睡。
徹底陷入酣眠前,信号持續飄紅的思維終于短暫連上了身體的局域網,大腦解讀了潛意識發來的一條異常警告:房間裡隻有她自己。
對此,大腦進行緊急處理——女生一激靈,人清醒了一大半。
汗毛根根豎起,背後蹿起一陣陣寒意,身體察覺到危險,做出了本能反應。
可今晚不知怎的,褚知白心大得邪門,隻一味地躺在那,動都不願意動,也并不在意同伴的去向。
心心念念着想睡,就連她都沒第一時間察覺,自己這行為反常到離譜。
接下來是場彌久的拉鋸戰。
困意不依不饒,持續誘惑她入睡,每每到意識模糊的臨界點,殘存的理智和不安感又努力将女生拽回,令她強行驚醒幾分。
如是流程重複幾遍後,通過惺忪睡眼,褚知白瞥發現,床沿那似乎趴着個人形的東西。
褚知白身後沒長眼睛,但她就是莫名其妙看見了。
對方随她的狀态而動。
女生逐漸昏沉,它便逐漸靠攏,一雙黑爪從後面朝褚知白脖子緩緩伸來。
女生若是意識尚存,它便收回動作,同時貼着床緣俯身躲得極好,讓女生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夢。
三番兩次下來,褚知白受夠了這種騷擾,想去查看,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情況非常不對勁。
她内心泛起一陣恐懼,隻能不屈不撓地和永無止境的困意抗争,不肯徹底交出身體的支配權。
就這樣不知掙紮了多久,褚知白終于沖破夢魇的的枷鎖,翻身坐了起來。回想夢中的劇情,女青年心跳加速,邊用力喘氣邊驚疑不定地環顧四周。
任長久位于側邊,睡得香甜;韓琵和侯不夜依舊是背靠背的姿勢,見她坐起,眼鏡青年笑笑,表示換班還早。
屋内也不像方才夢裡那樣昏暗,柔和的橘色火光令人心頭發暖。
似乎一切正常。
花發胖子同樣讓褚知白再休息會兒,後者确實覺得疲憊,便低聲應了,重新慢吞吞躺下。
困意來得很快,也很濃烈,即将睡去前,褚知白腦子裡迷迷糊糊地在思考一個問題。
衛生間門為什麼開着。
!!!
再一次掙紮着坐起時,紙片貓心跳得愈發劇烈,身上出了層薄汗,且已經有點迷茫了。
她下意識先看向旁邊。
短發女生依舊睡得安穩,屋内燭火搖曳,韓琵和侯不夜背靠背坐着,見她醒來表情不佳,關心道:“這是咋啦,做噩夢了?”
女青年不答,徑直看衛生間方向——門關着,且抵了櫃子。
褚知白直勾勾的眼神讓花發胖子有些害怕,他伸手晃了晃:“白白,别吓我,說句話?”
侯不夜也一臉關心地注視着黑發姑娘。
和上一輪相比,兩人的反應明顯更貼合真人,但剛從“夢中夢”走一遭,褚知白還無法徹底打消疑慮。
見女生手中出現牙簽,兩名男生如臨大敵,“唰”地站了起來,在屋裡左右亂看,壓低聲音問:“哪裡,哪裡有情況?”
誰知,黑發姑娘竟叫了他倆的名字。
“阿琵,不夜,過來給紮一下,我輕輕的。”
二人乖乖依言,完事後一左一右圍着褚知白,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我大驚小怪了,剛剛做了個連環噩夢,夢裡場景和現在大差不差,總有東西想騙我睡覺。”
紙片貓邊說,邊細細打量二人的反應。
花發胖子皺起了臉,侯不夜瞪大了眼,都直呼“有點恐怖”。
“那……你還睡嗎?”
眼鏡青年瞥了眼鬧鐘,遲疑着問,生怕對方把自己也誤會成“想騙人睡覺的東西”。
時間還有兩個多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