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薇來學校的次數屈指可數,我難得在教室裡看見戈薇,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态:“戈薇,你沒事吧?”
打電話去戈薇家裡,不是白血病就是癌症,不是腳氣就是痛風,以至于我真的對日本的醫學産生了極大的懷疑,怎麼可以對一個花季少女的病症有這樣複雜且多樣的解釋。
好在現在出現在教室的戈薇皮膚紅潤有光澤,根本不像是久病初愈的模樣,我稍微放了點心。
“這是你不在的學校的時候,我們上課的筆記。”我把抽屜裡厚厚一沓筆記本拿出來遞給戈薇,有些擔心地問,“還有一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戈薇,你沒問題吧?”
戈薇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迅速垮了下去:“有問題,很大問題。”
我看着戈薇那心如死灰的臉色,十分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沒什麼能幫你的,隻能說有不會的問我。”
戈薇眼淚汪汪地望向我,迅速展開她的作業本,露出白花花的内頁:“這題、這題還有這題,都不會。”
我:……
任重而道遠啊戈薇同志!
戈薇不會的題目太多,國語還能自己補一補,數學和英語簡直就是聽天書。我隻好把數學那幾道題的解題過程都給她,一邊給她講解知識點,一邊讓她對照着我的解題過程理解。
然而,還沒等我講到英語呢,戈薇的視線就開始飄忽了。
我拿筆杆敲了敲書頁,看見戈薇慌忙轉回來的視線,關心地問:“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會兒?”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但好歹是病号,長時間集中精力還是會很辛苦吧?
“啊,我不累……”戈薇連忙道歉,搖了搖頭,“對不起,你這麼熱心給我補課我還……”
“别放心上。”我把作業本收起來,戈薇的狀态明顯不太對勁,“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前桌的千代和仁花聞聲也轉過頭來,眨巴着眼睛看向戈薇。
“其實也沒什麼……”戈薇不好意思地道,“就是最近有個男生……”
男……生?
我們三人的耳朵捕捉到關鍵詞,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戈薇。
“是我們學校的嗎?”仁花問。
“叫什麼名字?”千代問。
“長得帥嗎?”我問。
“哎呀,不是我們學校的,帥倒是挺帥的……”戈薇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我們也沒說我們是哪個意思啊。”我故意打趣道。
“你們……”戈薇氣得瞪了我一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吧。”我連忙讨饒。
“就是那個男生吧……”戈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家庭條件挺複雜的。他有個哥哥,但是和他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兩個人的關系好像不是很好,經常打來打去的,怪危險的……”
我看看仁花,仁花看看千代,三個人一齊沉默。
總感覺,不是很靠譜啊……
“什麼叫打來打去的?”千代提問,“哪種意義上的打啊?”
“就他哥哥一直想要他爸爸留下來的刀,但是那個刀現在那個男生手裡,他倆就拿着那刀打了一架,哥哥的胳膊還被……”
戈薇急急刹車,像是有什麼不方便講的。
我們三人貼心地沒有細問,但是腦子裡卻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個詞:
混混啊!
“戈薇,”仁花艱難地開口,“其實北條君……”
“哎呀不說了,”戈薇擺擺手,強制性結束了這個話題,突然看着我把眉毛一挑,禍水東引,“你呢?你和排球部那個影山君,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不都和你們說了那是個誤會……”
“誰說那個了?我可看見了,你們之前還一起回家來着吧?”
“那是……那是因為我們兩家順路……”
“哦?”三人在我耳邊齊齊反問。
“哎呀!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通紅着一張臉,從桌洞裡掏出一本書打開遮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還隻敢垂着眼看着桌上的筆袋,“我……我暗戀影山君很久了……”
三人捂着嘴巴,臉上同時展現出“我就知道”和“竟然這樣”兩種表情。
“什麼時候的事?很久是多久?”千代往前湊了湊,趴在我桌子上,好奇地問。
“從……從國中二年級……”我把書往腦袋上一蓋,臉死死埋在課桌上,“哎呀哎呀,别問了!”
“國中二年級……那不都兩年多了嗎!”仁花算了算時間,驚訝道。
我埋在書裡的腦袋點了點。
“千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戈薇看着我,嚴肅道,“這麼久了,你居然還沒告白!”
戈薇指向千代:“而且你居然還說千代不告白!”
點頭點到一半的千代無辜躺槍。
“我告白了!就是……”我小聲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