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一點,宋枳還是挺欣賞的。
眼光好。
她磨磨蹭蹭的喝完剩下的半杯水,最終還是決定勇敢赴死了。
反正累的是江言舟,爽的是她,有什麼好怕的。
上了二樓後,她直奔書房,江言舟每次在她這留宿,除了卧室,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書房裡。
古時候的帝王還會為了妃子不早朝,江言舟倒好,整個就一工作狂,她連當禍水的機會都沒有。
宋枳手上拿着親自給江言舟泡的咖啡,小心翼翼的推開書房門。
這輕微的動靜,在夜裡還是被無限放大。
男人輕擡眼睫,看了她一眼後,又将視線移回電腦屏幕上。
一口标準的美式英語從電腦裡傳出來,應該是分公司那邊的高層在向他彙報工作。
宋枳怕打擾到他,于是輕手輕腳的過來,把咖啡放在距離他手邊不遠的位置。
會議報告有點長,直到視頻被挂斷,宋枳表盤裡的指針都快走了半圈了。
手邊的咖啡也涼了,一口沒動。
宋枳殷勤的過去:“我再去熱一杯。”
江言舟淡聲:“不用了。”
然後拿着咖啡杯,喝了一口。
他應該洗過澡了,穿着休閑,不再是嚴肅闆正的襯衣。
淺灰色的家居服,還是他二十四歲生日那年,宋枳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也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
假的dior,天橋上八十一件,她砍價到三十五。
江言舟在她這隻值這個價。
還好江言舟向來對這種不甚在意,也沒有去關注這些東西到底是真是假。
三十五塊錢的假貨質量不怎麼好,有點掉色,買回來時是深灰色,三年過去了,都洗的有些發白了。
冷血動物江言舟怎麼看也不是一個念舊的人,竟然能将一件印着diar标志的家居服穿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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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不多,尤其是在疲倦狀态下,因為最近剛回國,肯定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處理。
估計今天晚上又得在她這裡忙通宵。
求人原諒得講究先發制人,宋枳拿着手機點開網易雲,走到他身邊嬌滴滴的問:“您看您喜歡哪首。”
指的是她今天在電話裡信誓旦旦的和唐笑言說不罵江言舟一頓她就當場跳辣舞的事。
男人仍舊一副淡漠神色,眼底半點漣漪也沒被驚起,他把宋枳遞過來的手機推開,安靜的看着她。
撒嬌也沒用,說明是真生氣了。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宋枳抿了抿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乖乖的站好:“對不起啊,我今天說的話好像是有點重,我當時也是在氣頭上,一時就......”
江言舟輕呵一聲:“你生氣?”
宋枳想到今天在化妝間聽到的話。
江言舟從來不投資影視,而這次卻破天荒的花了五千萬,就為了塞個人進劇組。
想到這裡,她心裡就悶悶的。
不是因為被塞進劇組的那個人是林珊珊,而是因為,那個塞人的是江言舟。
她低着頭:“那你還背着我捧女明星呢。”
江言舟極輕的皺了下眉,他什麼時候捧過女明星,他連宋枳都沒捧過。
剛要開口,視線不經意的輕掃,眉頭皺的更深。
宋枳參加節目穿的是節目組準備的衣服,節目結束後又換回來了,回了酒店後她連澡都沒洗就直接回來。
所以身上的衣服,還是白天的T恤,那件全球隻有一百件的限量款。
江言舟看了眼衣擺上的簽名,眼底有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他把電腦屏幕合上,淡聲問她:“睡了嗎?”
他這句話将宋枳從複雜的情緒中拉了出來,她眨了眨眼睛:“什麼?”
江言舟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你和他,睡了嗎?”
繞是反射弧再長,宋枳這會也明白了他話裡說的是誰。
所以他是以為她和何翰陽是去酒店開房了?
她氣笑了:“我跟他怎麼可能……”
他似乎隻想聽一個答案,對她接下來的話沒興趣:“沒有最好。”
冷漠的語調就像是利刃一般。
宋枳覺得自己的心髒被戳了個稀巴爛。
他和外界說的沒區别,冷血狠絕,就像一塊永遠捂不熱的冷鐵。
王八蛋老狗逼。
他淡了聲線:“出去吧,我還要工作。”
宋枳笑容依舊甜美可人,話卻說的咬牙切齒,幾乎是從齒間硬擠出來的:“還是要注意身體,萬一不小心猝死了,可就防不住我和其他男人亂搞了。”
再嗲的貓也有自己的小爪子。
江言舟頓下手裡的動作,擡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緒晦澀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