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面包片還剩一大半,她不敢繼續再吃。
哪怕仍舊沒有飽腹感,可至少沒有剛剛那麼餓了。
安靜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她面前。
熟悉的車型,似曾相識。
宋枳正納悶,然後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看着宋枳,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宋小姐。”
宋枳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輛似曾相識的路虎,她在江言舟的地下車庫裡見過。
那麼面前這個人,應該就是他的司機了。
他打開後車門,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宋枳上車。
宋枳下意識的看了眼路邊的江言舟,後者仍舊沒看她,一根煙抽了大半。
不坐白不坐,宋枳理直氣壯的上了車。
張易倒車退出路口,也不問她要去哪,直接将導航定位在了環山别墅。
不用想都知道,是江言舟吩咐的。
宋枳又困又累,也懶的再去作了。
安靜的靠在椅背上,小睡了一會。直到男人毫無溫度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宋小姐,到了。”
從睡夢中被吵醒,宋枳揉了揉惺忪的眼。
去一趟江家,比拍十部戲還累。
何嬸還沒睡,應該是在等她。瞧見宋枳回來了,她站起身,把圍裙攏好:“言舟說你今天什麼也沒吃,我就在廚房裡還給你溫了點粥。”
無論江言舟現在做什麼,在宋枳眼裡都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扶着牆換鞋子,問何嬸:“他人呢?”
何嬸進到廚房給她盛粥,稍微加大些的音量從裡面傳來:“他說今天有點事,就不在家睡了。”
那個“家”字說的有些諷刺。
他本來就不在這兒住,隻是偶爾來這兒解決需求罷了。
現在估計是回了自己在明月公館的住處。
剛剛吃的那點面包片根本不足以充饑,邊上那些小零食她也不敢動。
都是些高中時期愛吃的,熱量高的吓人,現在開始控制體重,恨不得随身帶個稱,生怕多長哪怕半兩的肉。
何嬸煮粥的手藝在宋枳這兒可以說的上排世界第一。
哪怕再擔心長胖,可她還是忍不住吃了半碗。
何嬸心裡想着曹素月的失眠有沒有稍微好轉,她問宋枳:“藥給夫人了嗎?”
宋枳猶豫的放下筷子,有些歉疚:“我沒見到伯母。”
何嬸大概也猜想到了,以曹素月那個孤傲性子,十有八九是和江越徹底斷了往來。
她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在宋枳手邊:“今天和言舟吵架了吧。”
宋枳猶猶豫豫:“您怎麼知道?”
她笑道:“言舟那個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他高興還是難過,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啊,就是不善言辭些,心地不壞的。”
宋枳在心裡暗暗吐槽,豈止是不善言辭,他如果是個啞巴,肯定比現在受歡迎一百倍。
何嬸雖然希望能緩解他兩的關系,但也知道小輩的事情就得他們自己去解決,外人插手反而越弄越亂。
話也說的點到為止。
吃飽喝足了,宋枳和何嬸道了晚安後,便上樓回房。
她的體力值已經見了底,現在正呈紅色警告模式。
直到洗漱完後躺在床上,宋枳才覺得自己逐漸開始回魂。
可惜江言舟對她影響程度太大,以至于她一閉上眼睛就是他那張淡漠清冷,什麼也不在乎的表情。
怒火後知後覺的越燒越旺,她幹脆起床,把江言舟所有的聯系方式都給拉黑了。
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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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婉約給她放的那幾天假就這麼渾渾噩噩中伴着怒火過去了。
新的一天見面,小許燙了個渣男錫紙燙,前面還弄了個精神小夥的齊劉海。
整張臉短的像被壓縮過一樣。
夏婉約興沖沖的跑進來,隔着老遠都能聽見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闆上發出的“哒哒哒”聲響。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宋枳腦海裡突然閃過商場促銷打折時挂在門口的那個劣質擴音喇叭。
她微側着将雙腿交疊,胳膊慵懶的搭在椅子扶手上:“你看中的包包終于清倉降價了嗎?”
哪怕被宋枳調侃,夏婉約臉上的笑容仍舊沒有消減分毫。
可以見得,的确是一件特大的好消息。
夏婉約拖出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羅導最近的新戲,你應該知道吧?”
宋枳點頭:“知道啊。”
殿堂級别的導演,入行幾十年,拍的電影十個指頭都能數的清。
但每一部都是精品,數次登上各大頒獎典禮。
圈内的藝人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到處找關系,就為了能上他的戲。
這次的劇本更是打造研磨了五年,才最終定稿的。
講的是國畫世家的長女盛煙,和站街女兒子唐白的故事。
陰郁禦姐配陽光小奶狗。
故事基調偏陰暗,但又是治愈走向,也和現在的流行趨勢符合。
裡面的配角都被人虎視眈眈的盯着,更别說是主角了。
宋枳從一開始就沒敢動這個念頭。
她單手撐着下巴,笑容恣意,胡言亂語:“怎麼着,羅導終于發現我的潛力了,想讓我去演那個站街女了?”
夏婉約早就習慣了她的不正經:“今天羅導和我聯系了,說想讓你出演盛煙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