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吾義話音将落,突然“轟隆——”一聲破牆之音。
突見“黑色豆腐”裡貿然一前一後飛出兩個身影。
白亦蕭急轉仆步落下,伸臂抻地,擦行五步方才停住。擡頭卻有人持戟自上空揮劈砍下,白亦蕭暗自聚力瞬閃起身,眨眼間立于三尺之外。刀戟随之落下卻原地撲空,頓時塵土飛揚,地面徒留下一個極深的狹長刀槽。
緊接着身後盜匪從黑獄裡湧出,團團圍住中間的白亦蕭與佐應源二人。
佐應源一擊未中,不疾不徐地負戟身後,獨目眈視着白亦蕭,口中卻問道:“寨主,抓還是殺?”
站在遠處的劉吾義和宋文明耳語一句,發令道:“管家大人想看熱鬧,現成的好節目别結束的太快。”
“是。”佐應源舞起刀花疾奔襲上。
手底下的匪卒從正堂搬來三把交椅和一方案置瓜果的小桌,兩人在樹下悠閑落座,沏香品茗。
驕陽日下,勁風襲至眼前。白亦蕭抽鞭抵擋,青龍戟鋒刮擦鋼鞭,二人之間撩起一道炫目的火星。尚晚青見白亦蕭手中的鋼鞭恣意靈動,時而堅如棍棒,時而繞指成柔。環身周密,俨然對敵,自是前所未有的肅謹。那青龍戟在鞭浪濤湧裡乘風破浪,如龍騰似虎躍。張牙舞爪地緊貼着鼻尖掠面襲來,白亦蕭後撤及時,否則毫厘之差便被削去面颌。
隻見槍頭一挑,戟柄輾橫,兀地隔住了鞭身中段。“當啷——”促響,長鞭“唰唰唰”地卷纏上戟首。好一招“過江龍”,刺破了白亦蕭密不透風的“十字披紅”。霎時白亦蕭眉頭緊鎖,未等青龍戟騰轉鋒刃,先人一步縱力于青龍戟的矛頭四面刃。
“刺啦啦”衆人心頭俱是一驚。隻見鋼鞭應聲寸裂離析四濺,鋼鞭碎屑在兩人間迸射流星。
佐應源又驚又怒,措手不防已有碎屑崩進肉裡。繼而瞪向白亦蕭血痕交錯的眉峰,張口不由地剜諷道:“占得先利卻失先機,稍有不慎先死的是你。”
白亦蕭不待與他多說,奮而飛身激進。
此招餘威四散殃及池魚。宋管家拂指彈撥,飛襲至面前的鋼渣陡轉了個方向,朝一旁射去。卻見來人折扇開屏,碎屑擊打扇面,折扇毫發未傷,渣屑頹然掉落在地。
宋管家的視線緊随場中,閑适笑道:“欲傷敵來先自損。這招叫什麼?”
持扇之人會意身後小卒,那小卒如是念道:“禀大人,莫是葉底飛花。可惜十分形,神全無。”
宋管家聞言輕刮蓋沿,笑而不語。
安坐身旁的劉吾義卻突然道:“葉底飛花不是嶽山派的絕技?莫非此人…”思索的目光膠凝住場中戰況。
小卒又道:“可此人先前還使了一招十字披紅。”
劉吾義面色蓦地凝重起來,重複道:“千陽派。”
“不過仍舊有形無神,千陽派的武功不是三弟所能破解的。”小卒道。
劉吾義沉吟片刻,轉而問道:“管家大人,你認為此人該如何處置…?”
宋管家反問道:“你以為呢?”
劉吾義擲地有聲道:“當今天下四大派,是人盡皆知的群山之巅。此人所使功法出自嶽山,千陽兩派,各門派約定俗成,功不外傳。相信管家大人也從未聽聞過江湖中有何百家弟子……”
“說重點。”
“呃…是。”
“不知大人可有聽說過十年前轟動一時的熱聞。”
“什麼熱聞?”
“十年前有惡人盜取了衆多門派的武林秘學,因此滅門的慘案更是不在少數。近期這樁舊聞又重出江湖。如今可疑之人近在眼前。在下以為,不可任之不顧。”
宋管家掃過一眼劉吾義所說的“可疑之人”。
“十年前,此人年歲不過七八。”
劉吾義不疊道:“确實如此。可總歸是當下唯一涉嫌之人,若能順藤摸瓜逼問其背後的武學奧秘,不論于朔州還是于靖南王而言,都是功德一件…”
宋管家不置可否道:“嗯,所以你打算如何?”
劉吾義睃眼探詢道:“理應…理應當場抓獲,逼其吐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