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OS:假偶遇變成真事故,這是對我撒謊騙盲人的天懲嗎?不對,應該是“地”懲。
“芬蘭的土地這麼硬都沒把你的頭摔出血,說明你的頭真鐵,對吧,鐵頭師妹。”
芬蘭的天氣已經夠冷了,沙謹衍還要冷不丁地講冷笑話。
段嘉玲和江孝雙雙一愣。
段嘉玲沒聽出沙師兄這個冷笑話中暗藏的殺機,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鐵頭師妹……哈哈哈哈哈哈……鐵頭師妹……師兄,你太幽默了……哈哈哈哈哈哈……鐵頭師妹……”
沙謹衍冷哼一聲:“師妹,你更幽默。”
好笑嗎?
好笑嗎!
江孝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太了解自己家的老大,老大會突然講冷笑話,其實是生氣的表現,所謂的“被氣笑了”。
這個中學師妹沒有悟性,還沒有眼色麼?
江孝恨鐵不成鋼,推一下還在笑個不停的女人:别笑了喂!
段嘉玲笑盈盈地翻起眼皮看他。
江孝朝她沒有戴手套的手努一下嘴:中學師妹,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段嘉玲的目光從他的臉慢慢移向自己的雙手,不笑了,不敢笑了:“我……手上的手套怎麼沒了?”
沙師兄不會已經把她識破了吧?
“手套在這裡。”
江孝把手套還給她。
“把手套戴上吧。室外那麼冷,室内這麼暖,忽冷忽熱的,手容易生凍瘡。”
沙謹衍的語氣又冷淡又陰陽怪氣。
段嘉玲現在的體溫就是忽冷忽熱猶如洗三溫暖,臉上發燒:
沙師兄果然已經把我識破了!
剛才聽沙師兄講笑話,我還笑那麼大聲,原來我才是個笑話!
低聲認錯:“沙師兄對不起,我騙了你,我手沒生凍瘡。”
她沒有拆東牆補西牆地為自己的謊言狡辯,而是直接認錯,沙謹衍冷淡的臉色暖回來一些:“你手既然沒生凍瘡,你今天來醫院幹什麼?”
段嘉玲沉默了一瞬,決定坦白從寬:“我……今天來醫院是為了見你。”
沙謹衍皺眉:“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醫院?那家港口咖啡館的服務員告訴你的?”
“不是他們說的。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醫院,我隻是這幾天都在醫院停車場等你,一直等到你今天出現。”
“你說每天都在醫院停車場等我,是我們上周分開之後的每天嗎?”
“嗯。”
沙謹衍心頭微微震動,此時的他特别想看她的表情,想通過她的表情判斷她說的是不是實話,但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
“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家醫院治病?”
既然都坦白到這個份兒上了,段嘉玲索性把自己上周對他的“算計”都跟他說了,被當成心機girl就被當成心機girl吧。
她的“坦白局”委實把沙謹衍聽笑了,不是被氣笑了,這次是真被她的小聰明給逗笑了:“鐵頭師妹,你可真有意思。”
段嘉玲臊得慌,小小聲地:“對不起,我隻是想再見你一次,問你……你的眼睛還能不能治好?”
“你大費周章地每天守在醫院停車場等我出現,隻是為了想問我我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嗯。”
沙謹衍承認她對自己病情的關心有讓自己感動那麼一點點,但對她是不是自己的中學師妹依然存有疑慮。
既然都讀過道格書院,其實要驗證也不難。
男人的沉默有點久,正當段嘉玲以為他在考慮是否要把自己的病情告訴給一個陌生人時,他開口了。
“道格以前有個外教叫Peter,他還在道格教書嗎?”
段嘉玲被他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問糊塗了:不是在“拷問”她嗎?怎麼問起中學老師了?
“呃,還在教,他中六還教過我們班。”
“Peter老師有個綽号,你知道叫什麼嗎?”
段嘉玲馬上想起Peter老師的綽号,撲哧一聲,捂着嘴笑說:“爾康,因為他鼻孔很大。”
“原來Peter老師的綽号有一屆一屆地傳承下來。”
鑽石恒久遠,爾康永流傳。
沙謹衍也忍不住無聲地笑起來。
江孝抽抽嘴角,對這對年紀加起來超過五十歲的師兄妹表示無語,同時不得不佩服他們家老大測試人的辦法簡單粗暴卻很奏效。
“我的眼睛……”
沙謹衍猶豫着開口。
段嘉玲馬上不笑了,緊張地聽他說下去。
“下個月月中會動手術,但手術不一定會成功,隻能希望手術會成功。”
“原來有治好的希望,你不會一輩子失明,太好了!”
相信他找的醫生一定是最頂尖的醫生,手術一定會成功!
她在醫院停車場苦等一周,得到的是好消息,值了!
自己再見他一次的目的已經達成,段嘉玲心裡合計着她沒有理由再逗留在赫爾辛基了,明天就退掉酒店房間,開車北上。
“你把酒店房間退了吧。”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嗯?沙師兄怎麼知道我要退房?”
“你後腦勺會受傷,我也有一部分責任。你把酒店房間退了,去我郊外的别墅住幾天,養養後腦勺的傷。醫生說你摔出輕微腦震蕩,我實在不放心大冬天的,讓你一個人在陌生國度跑來跑去。芬蘭的冬天三天兩頭下大雪,全國到處冰天雪地,行人又少,萬一你頭暈倒在路邊,沒摔死,凍也能把你給凍死。”
“我……”
“你不想去我的别墅住嗎?”
是要一個人北上玩狗拉雪橇?
還是和暗戀的中學男神同居?
這是一道送分題啊!
“我想!”
得嘞,去芬蘭北部遊玩的計劃再次宣告破産。
摔一跤摔出在大别墅裡和男神師兄同居的機會,後腦勺腫起的小山包原來是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