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弟子想抱着。”
“………”
玉濁忍了忍,半晌後道:“為何?”
“沒有為何,”,夢懸放下筷子摸了摸他肚子,“就是想讓師尊吃着我做的東西,坐在我的腿上。”
“師尊不喜歡嗎?”
玉濁覺得這行為怪怪的,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讨厭。
“……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嗎?”
就他覺得奇怪?
夢懸問:“那師尊要起來嗎?”
玉濁點頭,就聽見夢懸輕輕的歎氣聲。
“算了。”,他道。
夢懸重新拿回了筷子,玉濁吃的漫不經心,腮幫子鼓了鼓,吃得有些撐了才從人身上下來,“吃飽了?”,夢懸問。
“嗯。”
“師尊肚子都沒鼓起來。”
玉濁低頭看了眼肚子,不知夢懸都在注意些什麼。他食欲本不大,辟谷辟習慣了,“真的飽了。”
夢懸噢了聲,放下筷子又來抱他,揉了揉他的肚子,玉濁問,“你不餓嗎?”
他記得夢懸一口都沒吃。
夢懸搖頭,把他抱回了床上,影子的裡藤蔓困住了他,夢懸摟着他,在嗅他的氣息。他想動,夢懸卻不讓他動,摟得更緊。
抱得越久越是奇怪,夢懸的呼吸灼熱了幾分。
玉濁突然想到夢懸身軀裡的另外一個存在,怕人出什麼狀況,有些擔心,“不舒服嗎?”
若是突然失控,他該怎麼做?
這些藤蔓還束縛着他,最先要做的,就是讓這人冷靜下來,先松開他。
“夢懸……”,玉濁穩了穩心緒,“你先控制住呼吸,”
“什麼?”
“控制呼吸,還有你的力量,保持清醒。”
夢懸腦子裡亂糟糟的,反應過來師尊是在擔憂他。
他埋着頭,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夢懸?”
夢懸輕輕應了聲,牢牢把人圈進了自己懷裡,完全聽不進人在說什麼,那份本沒有的饑餓感突然在此刻變得愈發明顯。
與其說失控,不如更準确來說,他隻是在不久前,突然想到另一種方式,想把這人的肚子灌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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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濁被抱了許久,直到不久後夢懸變回了狼的樣子,那些東西回到了影子裡。似乎不是力量失控或者其他,夢懸蜷縮着身子,發卷的尾巴,蓋住了自己的頭,悶悶不樂。
累了?
玉濁摸了摸他的頭,夢懸看了他一眼,發出很低的哼哼聲。
“不舒服嗎?”
沒有回應,夢懸閉上眼睛,尾巴遮住整個臉,就露出一張嘴巴。
玉濁在床邊守了半個時辰,夢懸一直維持着焉巴巴的樣子,他喚他,夢懸會舔他的手指,也會很低的哼哼兩聲。
可多的回應,交流是沒有的。
玉濁尋不到病因,頗為頭疼,他拉過了被褥,搭在了他的身上,“先睡會。”
白日過去的很快,夢懸一直沒從床上下來過,桌上的食物撤下後,玉濁一度懷疑着是不是這人做飯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什麼毒物。
隻是仔細看來,完全沒有中毒的痕迹。
又過了一日,玉濁讓人尋了驅寒的草藥來,夢懸的身體很燙,體溫在漸漸升高,因這人的體溫本就比常人要高,最初玉濁是沒發覺異常的,後續高的實在吓人,呼出的氣息都是燙的,玉濁才想着人可能是受了風寒。
冬日落了幾日大雪,雪化後,氣溫反而降低了許多,連窗外吹進來的風都是刺骨的。
玉濁架了火爐,煮了湯藥,屋子裡飄着濃郁的藥膳味,處處透着一股苦味。幾乎從未煎藥的玉濁,盯着碗裡發黑的藥水皺了皺眉。
夢懸怕苦……而他沒有準備什麼能壓住苦味的甜食。他端着那碗湯藥坐到了床邊,輕輕勾了勾夢懸的尾巴。
“先喝藥。”,夢懸看向他,玉濁拿着湯勺吹了吹,“有些苦,忍一忍。”
夢懸哼哼了兩聲。
玉濁道:“下次我會備些糖。”
夢懸磨磨蹭蹭的趴了過來,玉濁喂,他便喝,倒是沒表現得抗拒。就是藥喝完了,繼續維持着副焉掉的模樣。玉濁放下藥碗陪了他好久,臨近入夜,手一探額,摸一下身子還是發燙。
不是受寒?
玉濁捏着他的爪子在手裡,“到底怎麼了?”
他語氣很柔,又下意識的在哄。
而夢懸很吃這一套,睜着眼睛看他,蹭他,再舔舔他的手指。
“夢懸……”,玉濁道:“不舒服也得告訴我哪裡不舒服,我猜不透。”
一番沉默,似在思考。
須臾後,夢懸變回了人的模樣。青年的整個臉龐都是紅的,氤氲着水霧的眼眶,眼底很是委屈。
“師尊,我好像快壞掉了。”
他說着,聲音還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