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喚他,玉濁有了意識卻沒能醒來,他困在混沌的夢境裡,無數的黑色的滑膩的“藤蔓”纏繞着,困住了他。
這個夢做的太久,他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混亂的局面裡。
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夢境,他瀕臨窒息,渾身無力,猶如陷入溺在到一潭深水中,身下有無數的束縛在拖曳着他。
玉濁掙紮了許久,失敗了太多次,直到在快要絕望放棄時,那道束縛才松開他,讓他得以從水面浮起。
胸腔劇烈的起伏,他從那恐懼的夢境中脫離,玉濁呆愣的睜着眼發了會呆,記憶慢慢回籠,同樣的也喚醒了這具身體上的疼痛酸楚。
下身麻木發痛,四肢酸軟,脖頸的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灼燒的痛意。
“師尊……”,見他醒了,夢懸從床邊湊了過來,詢問着,“是不是渾身都不舒服?”,青年眼底略顯着急,還有幾分自責。
玉濁想起身,試探了下,默默躺了回去。
他的确身體的每一處都不舒服……雙修而已,書中記載寫的,會有一些疼痛,但更多的是與道侶契合的愉/悅。
可他幾乎沒感受到愉/悅,從他有記憶到整個記憶消失,夢懸影子的那些東西,還有這個人,都沒能讓他有半分的松懈。
不斷的索求,不斷地讓他做出回應,甚至連他呼吸的自由都被剝奪。
夢懸說過的話不是假的,整個過程,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隻會成為促使這人興奮的藥劑,他的确差些就“壞”掉了。
一個根本沒辦法清醒的控制自己應該做什麼,和不該做什麼的人。隻會靠着了本能的欲望,和執念做他想要做的事。
不知壓抑了多久,他甚至“暴力”的要折壞他,他所做的準備和設想,顯然嚴重低估了夢懸的精力和需求。
“師尊……”
“我沒事。”,嗓子裡發出來的聲音是啞的,他吞咽了下,擡手安撫夢懸,疲憊和困意,還有身體湧來的不适,玉濁顯得有氣無力。
“弟子錯了,弟子以後都不會了。”,青年說着眼眶濕紅,玉濁冷靜道:“不是你的錯,我休息會就好了。”
在人意識混沌時提出雙修的是他,應下的還是他,結果再怎麼糟糕,責任也多在他。況且因為一次的不愉/悅,就判斷往後……是不是太嚴重了?
玉濁覺得困,摸了摸人的頭,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懸一直守着他,耷拉着尾巴和耳朵,見他醒了會晃一晃,湊上前來。
但大多時,玉濁都醒不了多久,這般睡了醒,醒了睡,再加上塗了傷藥靜養。兩日後,他就清醒多了。
從床上下來,玉濁穿了件單薄白色綢緞的長衣,他目之所見,身上遍布紅痕。有捆綁纏繞來的,也有啃咬的齒印,嚴重的地方是青烏色,還是會覺得疼。
行到桌邊倒了茶水,夢懸手裡端着打了水的鐵盆,進屋疾步走了過來。
“怎麼下床了?”,夢懸放下手裡的東西。
玉濁道:“有些口渴。”
茶水已經入了喉嚨,他嗆咳了兩聲,夢懸抱着他回到了床上,拉過被褥在他身上裹了裹,“師尊莫受了寒。”
夢懸說完,重新再去倒了杯熱茶遞在他手裡。
“還覺得發熱嗎?”,玉濁醒來後渾身燙過一段時間,夢懸給他擦了身子,就怕他再受個寒,會持續昏睡不适。
“你呢?”
夢懸疑惑,玉濁問,“你好些了嗎?”
“………”,夢懸緊了緊手心,不關心自己,師尊反倒在擔憂他。
從器物宗離開後,他就陷入了混亂的意識裡,那時他還短暫的有過失明症狀,很是不安和煩躁。
他能記得與師尊的對話,與師尊做過些什麼。他明明應該控制住自己,結果他卻縱容了自身的行為,到了最後越發不可收拾。
等真的到了師尊昏迷過去,待他從欲望裡抽解出來,強壓制住自己,師尊已然狼狽,癱軟在他懷裡。
沒有讓人感覺到任何舒适,隻為了釋放,和自己想要的……
在魔淵境界的冬日,師尊本就畏冷,身上的衣物卻沒一處是好的,回到殿房後沉睡了一整夜,而後斷斷續續的持續昏睡……
今日才見好,結果開口最關心的還是他。
“你現在怎麼動不動就哭?”,夢懸沒察覺自己哭了。
人的情愫總是怪異,他刻意哭的時候,隻覺得眼睛濕潤,沒任何情緒。真哭了,整個心髒都是悶悶酸酸的。
與其先感知到自己在哭,不如說先感知到這顆心髒的異動。
“師尊還要喝茶嗎?”,夢懸岔開話題。
“不了。”
夢懸接過茶盞,“那要不要再睡會?”
玉濁搖頭,“睡得多了,有些悶。”
“那弟子帶師尊出門走走。”
“嗯。”
為了避免人受風寒,夢懸挑了件抗風保暖的白色披絨,還翻騰找來了塊暖手的玉石。
斥退了門外值守的魔修,兩人就在殿房外的院落走走停停,夢懸帶人去看了不久前兩人種下的花種,撒了靈石粉的綠植生長的很快,待冬日一過,想來就能結出花骨。
“一會去浴池吧。”
“師尊想要洗浴?”,夢懸側過身,拉着他的披絨上的緞帶緊了緊,“這天寒,師尊才剛好些,一冷一熱染了風寒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