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這個身份……
“師尊覺得他會殺我?”
“自然。”
玉濁攥着他的手拉他回去,“既回來了,先小住幾日。”
“嗯。”
相同的院子,相同的兩個人,他們過着與從前相似的生活。玉濁會在玄雅靜室看書,夢懸則是每日都會修行,為了盡快讓那副身軀恢複正常。
連着住了幾日,在這期間,也有不少人來拜訪,華庭來送過些吃食,閩南來喝過茶,應月來看望過兩次。
玉濁再玄雅靜室設下有禁界,來人了夢懸便會自覺的待在那裡,安靜的等着。
這般多是沒發生什麼。但應月來時,這人還是露了馬腳。兩人一照面就拔了劍,玉濁夾在兩人間,在這對峙下,最後以應月收劍離開告一段落。
應月知曉了夢懸的存在,但這事卻并沒有傳開。玉濁一直猜測着緣由,猜來猜去到底未知曉應月在想些什麼。
“一會回去吧。”,玄雅靜室内,玉濁合上了手裡的書。
“這就走了?”
“嗯,”,玉濁頓道:“以免生出禍事。”
若真打了起來,到了最後他也隻能帶着夢懸離開,這人的身份留在仙門是隐患,不能長久待着。
“師尊,明日再走吧。”
“為何?”
夢懸猶猶豫豫,由盤膝打坐到跪着,挪到他的身前親了親他,“我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他說道。
“是嗎?”,玉濁抓着他的手看了看,沒那般詭異的柔軟,摸起來和看起來都像是隻正常的手臂。
“是還想在此修行?”
搖了搖頭,夢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在說些什麼。
滿是欲/色的眼眸是能清晰看出來的。
夢懸小聲的說着,“我們都沒在這裡試過。”
玉濁:“……”
“為何要在此……”
“師尊不明白嗎?”
那雙靈動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有何不明白的,玉濁大抵能猜到一二。
他收他為弟子,在此以師徒的身份長久相處。以夢懸腦子的想法,這個地方很重要。
那時他們的身份還沒突破那層紗帳,也有最初夢懸對情愛的懵懂探知,無數次的試探,無數的藏起來的欲望和執念。
靈月山脈是初識,這兒便是是重逢,是相知,是漸漸熟悉,慢慢生出情愫。
所以夢懸會格外的在意這個地方。
玉濁的睫毛微微發顫,些許沉默後,湊上去吻住了他的雙唇。
從玄雅靜室到書房,再到卧房,夢懸一直處于極度興奮的狀态,修習期間,他的身軀壓抑的太久,這一次顯然又失控了。
不過入夜後,玉濁對後來的事就完全記不清了。他睡了過去,醒來天就已經亮了。
“師尊……”,玉濁尋着聲音的來源,夢懸在他手腕纏着,不知何時變了回去,變成了一條“藤蔓”,“師尊不用擔心,是能變回來的。”
夢懸說完變了一次,但維持的時間不久。
“為何如此?”
夢懸蹭着他的手心解釋,“到底剛恢複,再修練修練就好了。”
夢懸能夠化形,比預想的早上許多,到底還是沒有完全完成修行,維持的不穩定。
看來下次不能再如此縱容此人行此事。
玉濁起了身,他的身體被清理過,裡面穿了一件幹淨舒适的寬松衣物。倒不像是魔淵的那次失控,渾身覺得疼痛,這一次,他沒覺得有太多不适,僅僅有些乏累。
“該回去了。”,他穿好了外袍,鋪好了床鋪。
夢懸就纏在他的手腕上,“師尊覺得還好嗎?”
“嗯,沒什麼大礙。”
玉濁離開卧房,關上了卧室的那扇門,他望着這院子和熟悉的一切看了看,不久後,此處重新變得安靜下來,隻有清風的聲音在吹拂着。
回到靈月山脈,入眼是一望無際的綠意。
“我們還會再回去嗎?”,夢懸。
“待過些時日吧……”,玉濁道:“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夢懸常困于宗門,早年就在這靈月山脈,他們所去過的地方都不多,這世間很大,有一人陪伴在身邊,玉濁就想再多看些風景。
夢懸修行為人,要學着融入世間,而他,落于世,也要學會許多塵世間的東西。
夢懸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夢懸變回了人的模樣,牽着他的的手。
在靈月山脈,他們少有用術法,習慣了慢悠悠的行走。玉濁的步子慢,夢懸會刻意緩着步子跟着他。
風吹過兩人的衣袍,卷起他們的長發,玉濁停了下來,擡頭望了眼天。
他拂去了臉上的一縷長發,回過頭時,見夢懸在看他,玉濁與之對視,不知人在看什麼。
那雙黑色的瞳孔裡倒映着他的模樣,專注而認真,夢懸的眼眸裡浸着溫和的笑意,玉濁回望着那雙眼睛,突然明白過來,或許他們現在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
夢懸曾經說過,若是喜歡,是能看出來的。
那麼此時此刻,每一次的對視,他們都在一遍遍的,确定着對方的心意。
确定着那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