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得透出石頭光澤的樹幹,整體沒有一片葉子但卻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林臻自從夢籠中醒來回去查了很多資料,都沒有找到關于這棵樹的任何資料。
“你在幹什麼?”忽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臻的手剛要摸上樹幹,就收了回來。
“這是什麼樹?”她轉過頭問。
落日手裡提着一個飯盒一樣的木盒子,從門口的長廊裡走了進來,聽到林臻的提問,認真地恐吓道:“這是一棵妖樹,小
心它把你吸成人幹!快過來吃飯。”
她把飯盒放在院子旁的石桌上,從不知道哪裡又掏出來一些谷子,撒在了地面上。
隻見那棵樹上的幾隻雀“喳!”了一聲,像炮彈一樣沖了過去。幾隻毛雀,飛出了老鷹俯沖捕獵的感覺。
落日蹲在台階上,雙手撐着腮,唇邊噙着笑。低着頭看它們一個個吃得歡快。
她怎麼好像和這些鳥是一個待遇的?林臻暗暗瞪了一眼地上的幾隻吃得圓溜溜的雀豬。
那幾隻肥啾此刻既不在意體型也不在意林臻,專心幹飯,為搶一顆谷子大打出手。落日看準時機,在其中一隻毛雀落敗時又丢了幾顆谷子過去。
林臻看她玩的正開心,走到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又被她糊弄了過去,這棵樹跟着她走到哪栽到哪,分明是很重要的角色,隻是她卻不願和她說罷了。
她看着落日拿谷子逗雀,突然就想到另一個人來。
“我到這個世界已有半月有餘,不知道丁夏自己呆在房間裡……”林臻一不小心将心裡想的事情說出了聲。
“丁夏?”落日被吸引了注意,擡眼看了過來。
林臻扭過頭也并不想告訴她,可見她實在是饒有興趣,便有些無奈開口說:“春山上的一隻鬼,嗯你應該記得……那個會唱歌的那個小姑娘。”
她跟她置個什麼氣,林臻暗暗歎了口氣。
“嗯她,哭得很吵。她怎麼了?”落日轉回視線,托着腮繼續看着地面,随口問道。
“她被一個小道士捉了,路過我家的時候留在了我家,雖然我家裡平時會儲存一些食物,但卻不知道夠不夠她吃的,我有點擔心……”林臻繼續說。
“道士?”落日微皺起眉。
林臻的視線偷偷移了過去,這個人很少會有情緒的波動,除了昨晚生氣時的面無表情,平時基本是一副閑适的樣子。也很少會有表達出明顯喜惡的時候。
她在不高興。為什麼?
林臻也順着她的視線盯着地面上的幾隻肥啾,說:“是一個叫林恩來的一源派小道士,年紀不大。這次他也跟着進來了,唔就是這個府裡的大少爺,前天我還見過他。”
“一源派……”落日重複了一遍,眉間的褶皺漸漸散了開。
“我查過了,是一個大門派,就在A都就有不下幾百個門派址點,那個林恩來的小道士應該算是正門弟子,有在檔記錄的,門派的掌門人是……”林臻一邊回憶着自己查到的資料,一邊補充道。
落日垂目聽着,忽然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笑了一下。
林臻猛地停住,擡了擡眉毛,不解地問:“怎麼了?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
落日輕輕搖頭,笑眼彎彎地看着她說:“你以為他們會對我不利?”
林臻冷不丁被戳中心思,卻并不惱,愣了一會兒,剛要想要張口反駁。
卻見落日站了起來向她走過來,林臻的心忽然猛跳了起來,也忘了自己要說出口的話。
落日彎下腰,和她的視線平齊,長長的睫毛下是一對透徹仿佛可以穿透人心的琥珀色眸子,眼尾尤其的長,在陽光的投射下在眼角有一小塊好看的陰影。
“我并是什麼都要瞞着你,隻是因為你太聰明了,我說一小點你就全都要猜出來了。”她的眼睛裡透着些許苦惱的神色。
林臻眨眨眼睛,眼神有些灰暗,這又是一句敷衍。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好不好?”她擡手揉了揉林臻的腦袋,歪着頭笑得像隻騙魚吃的雪貂。
常小果家裡就有一隻,那個小東西精得很,幹了壞事想要她一筆帶過就會這裡蹭蹭那裡摸摸。過了勁兒了,就翻臉不認人。
林臻任由着那隻手在她頭上‘肆虐’,擡起眼,聲調平穩地說:“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告訴我是為了保護我。但是,我并不是一個小孩子,需要被人保護。有些事,你不說我也會看到、會聽到,想知道的事情我會去查、去驗證。你阻止不了,到那時候反而浪費很多力氣。反正你是瞞不住我的,我遲早都要知道。”
林臻抿着嘴,有些倔強地盯着她。
落日放在林臻頭上的手頓住,對上她的目光,唇邊的笑容一滞。直起身收回了手,輕握成拳放在唇邊清咳了一聲。
“嗯……”她轉過身,背着手向院子裡的另一個房間走去,踩上台階的時候又忽然回頭看着林臻。
“在這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你要乖。嗯……先好好吃飯不要離開院子,我睡醒後會檢查。”說着她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走進屋子裡。
沒過幾秒,又在屋子裡加了一句不平等條款——“ 還有把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