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車】會帶領乘客駛向禁區直面危險,但它本身也不可能逃脫。
南赴栢坐上後座時,八卦司隊員施加在他身上的神秘向持續發力,他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
“南顧問,祖靈蘇醒。”
“是時候展現函夏禮儀了。”
南赴栢看向身旁還有心情開玩笑的人。
黎期,三秦監天局司儀部部長。據說神出鬼沒,很難看到真人,他也是第一次見。
黎期長相普通,但有一雙極為溫潤的眸子,溫和、透亮,但看得南赴栢莫名發寒。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南赴栢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
“祖..祖,【夜靈】醒了!”
副駕的言嚴轉頭,努力壓抑着凝重的神情。
“南顧問,我們需要那位收斂氣息,隻能勞煩你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現在距離那位太近,我們還是不要直呼其名比較好。”
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南家祖靈的本名,但毫無疑問,【夜靈】也是那位在世界上挂了号的稱呼。
雖然那位應該沒有相關的權能,但是在近距離下,直呼其名也容易引來注視。
南赴栢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他們禁不起折磨。
車内陷入安靜。
強制開機的南赴栢也意識到問題。下意思想開口道歉。
“抱歉,我...”
他的話終究沒有說完。
天,黑了。
在這個現實天氣預報為大晴天的早晨,他們伸手不見五指。
透過透明的車窗,言嚴看不見城市的燈火,也聽不見行人的喧嚣。
仿佛世界回歸了最初的夜晚。
而尚未使用“生命之火”的人類,隻能在黑暗中瑟瑟發抖,抱團取暖。
他臉色一變,就聽黎期開口,“這是正常現象,和南顧問沒關系。”
“那位很受世界喜歡啊,本該新生神秘的儀式,那位隻是從沉睡中蘇醒,世界就給予了新生般的偏愛。”
“要不是那位早在戰國時期就開始活躍,我都要懷疑......”
他沒說出口,但在場人都知道未盡之語。
黎期一直都是三人中看起來最放松的,他常年和“信仰”打交道,對神秘的了解——哪怕是資料上的了解,都遠超言嚴。
而他對南家祖靈沒有複雜的濾鏡,因此能比南赴栢更理智對待現在的情況。
“别擔心。”
黎期的臉隐沒在黑暗中,平靜而沉穩。
“黑夜隻是隐藏危險的媒介,但夜晚本身,可從來沒有傷害生靈的行為。”
“【黑暗】和【混沌】本就代表着不同于秩序的另一面,因此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傷害。
【終焉】蘇醒時收斂了自身,對于人類來說,真正的威脅是擅自信仰祂的同類。
【虛妄】第一次踏足現實,但在祂的心裡,怕是夢境比現實更好,那些在禁區裡陷入永眠的人,說不定來源于祂的好心。”
“而函夏境内的誕生的那些古老神秘...祂們怎麼會不知道人類的脆弱?”
“那位不會想傷害我們。”
南家祖靈,唯二在世界上留下血脈後嗣的神秘,唯一以人類身份在世上行走過的神秘,必然不會是他們認為般,蘇醒時會對世界和人類造成難以預估的傷害。
但他的這番說辭,在會議上遭到否決。
......十年前,九年前,八年前...今年年初。
自【世界之音】誕生後的每一年,高層都會在年初會議上,預估函夏神秘蘇醒時的應對方案。
其他高層為了以防萬一,在許久以前就安排好了将要前往危險中心的人選。
“看,天亮了。”
頃刻,黑暗褪去,世界回到白晝包裹的白日。
黎期淺笑,看了一眼言嚴。
和南赴栢不同,他和言嚴九死一生。
南家祖靈不會主動傷害人類,說不定還會在蘇醒後盡快離開現實世界。
但走到祂面前的人類,仍然需要直面神秘的威嚴。
除神秘血裔外。
見神秘本體者,無一生還。
函夏為以防萬一,派出他和言嚴,期待祂聆聽人類的請求不要傷害人類。
但作為“聯系”的他們,走到祂面前的他們,無命可活。
他和言嚴都清楚,隻有南赴栢那個真正的幸運兒一無所知。
他,他們,南姓世家子弟,怕是從未想過普通人直面他們的祖靈,有何下場吧。
黎期想多欣賞欣賞窗外的風景。
但很快,車停了。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