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嚴,黎期,周祈安…
南音笙幹脆利落地處理完可能發現她身份的隐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監管局大門口。
“你好,我來……”
大廳前台的趙鸢第一個看見南音笙,第三五步走到她身前,語氣裡滿是活力,“小南顧問,來錄筆錄嘛!”
“組長他們都在忙,不介意的話讓我來?”
正常來說,大廳的實習隊員都沒有權限接觸活的高危神秘衍生物,也不能參與它們的回收和後續處理,以此來避免污染。
但是她隸屬夏曆司。
記錄、整理、查找異常和神秘衍生物,以及神秘本身的情報,都是夏曆司的工作。
而某些知識沾上了神秘的氣息,難免會變得危險起來。
“知識有毒”
這句話在夏曆司内代代相傳。
也因此,夏曆司高層常年待在保護性封鎖内。
而加入夏曆司的新人,也做好了接觸更高權限知識,然後失去自由的準備。
作為補償,他們确定入職的那一刻就擁有比之其他部門人員更高的權限。
趙鸢還擔心南音笙會以為自己受到怠慢,補充道,“組長他們真的很忙,至少下午才能抽出空。我看小南顧問這麼早就來了,如果不介意,就先錄筆錄?早錄完早輕松嘛。”
“而且小南顧問的筆錄最後都會交給組長他們整理,不會出問題的!”
這正合南音笙的意。
“勞駕。”
“小南顧問要去看看南顧問嗎?”
錄好筆錄,趙鸢輕輕撓頭,“南顧問暈倒了,他在這邊除了你也沒有親人,感覺一個人住院挺可憐的。”
南音笙擡眸,看着面前一派天真的年輕人,順着她的話提問,“他怎麼了?”
“不知道啊。”趙鸢蹙眉,下意識避開南音笙的眼睛,桌下的雙手因緊張而不自覺抓緊衣角。
“今天昨天早上,局裡有一個特别警告提示,但是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隻知道這個警告響起後,各部門都在安排人撤離。南顧問也被叫走了,下午才擡回來。還進了隔…特别監護病房。”
趙鸢還比許多人都知道的更多一點,也明白南家子弟的含金量,所以想從南音笙這套些情報。
她自以為隐蔽地吸口氣給自己打氣,“南…小南顧問知道昨天早上發生了什麼嗎?”
“昨天?我不知道。”
南音笙說完反問,“南赴柏之前就受傷了,為什麼還要出任務?而且他再次昏迷,為什麼沒人通知我?”
她當然知道情況。
當時獨自留下昏迷的南赴柏,就是為了引走監管局的注意,而言嚴等人不通知她,全因警惕。
但趙鸢不知道,她見到南音笙的第一眼就想要親近,此時被想要靠近的人質問,呐呐不敢言。
“抱歉,那個,這個,是局裡的安排,南顧問肯定沒事…”
“那我現在去見他。”
趙鸢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句抱歉。
南音笙搖搖頭,直奔機場。
趙鸢的反應青澀遲鈍,顯然沒有學習過專業的套話技巧,還會不經意間吐出消息。
看來,她此次套話的行為完全是自作主張。
一位知道很多,大概率和高層有聯系,但還沒學會保守秘密,天真爛漫的年輕人……
沒有威脅。
被南音笙抛在腦後的趙鸢在空曠的大廳來回踱步,滿懷愧疚。
沒堅持多久,她還是撥打了夏曆司司長的電話。
不到三秒,電話接聽。
“弟弟,我做了件蠢事。”
趙鸢将自己試探的情況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語氣裡有些無措。
“小鹉,小南顧問肯定意識到昨天發生事情了。而且南顧問這件事…小南顧問會不會在生氣?現在該怎麼辦…”
電話另一頭的趙鹉放下手裡的資料,擡眼看了眼辦公室裡的南赴柏。
他們二次進入謎廊找到南赴柏後,出于謹慎,讓他入住了整個監管局警戒程度最高的夏曆司司長辦公處。
同時,這裡也是保護性封鎖效力最強的地方,趙鹉的生活區域與辦公室相連。南赴柏的休息環境稱得上舒适。
此時這位南顧問剛從睡夢中醒來,眼神朦胧,無内外傷,除去心理壓力大外,健康到讓人欣慰。
“小鸢…姐,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件事不适合你知道,擅自透露監管局内部信息,你的處分會在三天内下達。”
趙鹉揉了揉眉心,溫潤平和的眉眼間透出些許疲憊,眼角新增的幾縷皺紋無聲訴說近日的艱辛。
“南小姐那裡…我會去和南顧問講,别再做多餘的事了。”
電話那頭傳來帶着委屈的回應。
趙鹉歎口氣,擡眼看見因聽見自己名字而觀望的南顧問。
他心一動,遵循直覺開口,“你感覺到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