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宴齊深吸一口氣,剛準備拆開,便聽到銀枝喜出望外進來,“大人,小姐,府衙那邊傳來消息,那人抓到了!”
!
正大光明牌匾懸挂其上,公堂之中跪着一身材瘦小佝偻的老婦人,她衣衫褴褛渾身髒臭,眼神怨毒地看着坐在正上方的江南王,身後是層層疊疊湧來一觀江南王風采的百姓,被官府小吏綁在攔在門口,各個都伸着脖子想看清裡面的情況。
“堂下何人!”趙衍目露威嚴,一聲驚堂木驚醒中數人。
那老婦一抖,聲音沙啞道:“回王爺,民婦是城南劉家的........”
她旁邊同時跪着一人,攥着她髒臭的衣服義憤填膺,“大人,這人是我在城南抓到的,城南那一帶我最熟了,她不是城南,她在撒謊。”
“肅靜!”又是一聲驚堂木,趙衍剛要說什麼,便聽一聲等等高喝穿過人群而言,衆人紛紛讓路,見一男子蜂腰猿臂身材高大,樣貌俊美尤其那一雙眼似能明察秋毫,隻是神情如同附上一層冰霜,猶如冷面判官。
鐘宴齊大步走進公堂,一拱手,“王爺,在下乃朝廷欽差兼巡查督官,不如由本官來替王爺審案?”
“是啊,這人好像是個督官。”
“據說破了錦陽郡好幾個案子呢。”
“這麼厲害。”
這些細碎議論自然被趙衍聽在耳中,他面上不顯示牙槽卻有些硬了,咬咬牙,走下高位嗎,“鐘大人請。”
鐘宴齊勾唇,坐上那位置後将下面景象一覽無餘,他啪一聲,“底下何人,報上名來。”
底下老婦頭更低了些,聲音有些哆嗦,“民婦,民婦是城南劉家的......”
“大人,她撒謊,她絕對不是我們淮城的。”還沒等鐘宴齊說話,旁邊抓到這老婦的功臣便一個勁兒開口,“草民是城南做買賣的,鄰裡都見過,從來沒有見過有姓劉的一家人裡面有這号人物。”
鐘宴齊當然知道這個人身份有問題,但他眼下還得按照程序走,隻冷淡道:“劉氏,你擡起頭來。”
那老婦瑟瑟縮縮,擡起了但像是沒擡,整個人縮着身子一副怯懦樣,旁邊那人見鐘宴齊方才沒止他多言,嚣張地去攀扯這老婦,“讓你擡頭你聽到沒有。”
叮——
攀扯間,一聲脆響不知從哪傳來,一顆極為晃眼的的綠色落下晃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兩人動作同時一頓,劉家的不知着了什麼刺激撲向那顆綠色,那功臣自是不願,二人又拉扯一番,卻見那劉家的滿臉漲紅歇斯底裡,但奈何力氣偏弱,還是被那人拿到。
他獻寶似的遞上來,谄媚道:“大人,這興許便是這賊婦偷的王妃的東西了。”
江南王隻瞧了一眼,臉色瞬間就變了。
鐘宴齊接過那顆寶石,細細端詳,看着造型還是從簪子上摳下來的,通體圓潤無雜質,晶瑩璀璨。
他越看越眼熟,這寶石.......
鐘宴齊心頭一大跳。
尋常人等确實會認為這是王妃的東西,但鐘宴齊行走宮中自然認得出,這分明是延山郡每年給皇宮那些個有品級的娘娘的貢品。
腦海中一道霹靂閃過,無數人的面龐閃過,他直愣愣看着底下那劉家的因為掙紮露出來的陌生面孔,嘴唇微微翕動,竟一時說不出來話。
原來真的和宮裡人有關系。
那有關系的會是哪位?
紛亂思維鋪天蓋地灌進腦海,這一瞬間,鐘宴齊腦子裡隻有他不久前才否定過的答案——
貴妃,做這一切的一定是貴妃。
可.......
“鐘大人。”趙衍關切聲音喚醒他,男人笑得及其虛僞,“不若先将這罪民關押,咱們隔日再審?”
鐘宴齊緩緩将那綠寶石捏緊,從意識到宮中出了問題到回應趙衍也就過了幾秒鐘。
可不知為何,一股從骨子裡蔓延出來的疲倦瞬間席卷了全身,他連皮笑肉不笑都懶得了,站起來宣判将底下人押回王府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