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角度來說,我認為我們這段時間的經曆往往比一些生活在一起好多年的夫妻的感情還要深刻。”
跨越山水走到京都,攜手一路同行,從感情上來講互為愛人,從其他方面,兩人更是極為契合的夥伴。
喬雪頌呼吸有些紊亂,卻沒有回答。
“雪頌,你不要害怕。”他一語正中靶心,直接刺進了喬雪頌的靈魂。
她下意識縮了鎖手,摳住了手心。
對于鐘宴齊來說,能看到那一層表面便已經突破了他作為一個女子的愛人來說天生就擁有的認知限制。
又如何說出準确地說出這番話,倒更像是對他的考驗。
“如果,你有顧慮,等此事了結,我們就回錦陽。”鐘宴齊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極為慎重的思慮,“那你有你熟悉的一切,你不用感到陌生。”
喬雪頌哭笑不得,“我不是想回去的的意思。”
“我知道。”鐘宴齊隻說。
他皺着眉,“我雖然能感覺到你在擔憂,但我不知道你在擔憂什麼,如果是因為想回家的話,我和你一起回去,你想去哪,我就去哪。”
鐘宴齊直直地,極為認真地看着她,一切言語均在那一雙黑亮的眸中。
喬雪頌笑容漸漸收斂,雙手放在膝前,胸中萬千情緒混雜。欣喜、忐忑、自豪、心疼紛紛凝成團後爆炸開來,令她的意志和身軀都要屈服溺死在他溫柔的眼神之下。
他真的不懂,但他已經是真的很努力,很真誠的想讓她開心。
他是真的想娶她,讓她快快樂樂的,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兩人都不是不會說話的人,但在這件事上确實極為統一的不會說話了似的。
那兩雙對望閃爍的眼睛就已經講千言萬語說盡,不言之中缱绻數次。
良久。
“那丫鬟呢,什麼時候來?”喬雪頌疲憊開口。
“應當是在飯後。”鐘宴齊握拳輕咳一聲,掩住嘴角的笑意。
兩人統一将查張肆妻子一事抛在腦後。
“那吃飯吧。”喬雪頌揉了揉太陽穴,她突然想起一事,手一頓,“是不是應當先給我兄長和我爹去一封信?”
鐘宴齊那笑容沒持續多久,便被這話說蒙下去了。
兩人面面相觑,來京都太過匆忙,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處理。
喬雪頌頭痛摸了摸額頭,“你便說現在怎麼辦吧。”
兩個現代人在古代戀愛,雖說在封建社會生活了多年,到底還是沒有被那股封建味兒腌個透頂。
“這……古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鐘宴齊也有些為難了,他想了想,“不若你去給喬兄和喬家主去信一封?”
“寫什麼?”
“就寫——女兒與鐘大人情根深種,一路走來情投意合,請求父親成全。”鐘宴齊腦子一轉,信手拈來,“哦對,還得加上,已得長公主殿下應允。”
“不行不行,這話得我去說。”鐘宴齊摸了摸下巴,“我也得去信一封。”
喬雪頌呆滞住,“這麼寫當真能行?”
按照對自家爹爹的了解,那封信一去,喬善水估計會懷疑她是不是被人綁了。
但若不這麼寫的話,難不成直接将人帶去錦陽?
這短期内恐怕也不現實。
“所以,先寫信,我再去安排聘禮,聘禮到錦陽郡也是兩月之後。”
鐘宴齊算盤打得啪啪響,春光滿面,眼前幻夢都是自己娶到心愛之人,與其心愛之人紅燭喜帳的美好幻象。
“大人。”身旁丫鬟聲音傳來打破幻境,回頭一看,滿桌子殘羹冷炙,幾個丫鬟手捧各色錦緞站在門口。
原來在二人商量中已用過晚膳,喬雪頌已經準備好量體裁衣呢。
“大人,還請回避一下。”
男人面無表情站起來,徑直往屋外走去。
途中喬雪頌推他出去,隻笑:“量完便一同寫信,不要着急。”
!
鐘宴齊肉眼可見黑如鍋底的臉色登時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