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這般想着,也幹脆将鐘宴齊也叫進來。
崇元帝剛接見朝臣,聽聞太後前來,自是下座迎接,又見喬雪頌與鐘宴齊,“母後,這是……”
皇太後被攙扶着坐下,道:“頌丫頭說自己有個事關萬千百姓的主意,定要陛下做主,哀家這便将她帶來。”
崇元帝一聽便來了興緻,經過前些日子那事兒,對喬雪頌的本事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
“事關萬千百姓?倒是說來聽聽。”
“是,陛下。”喬雪頌自覺這是個将醫數堂搬上明面的好機會,錯過這個村便指不定沒了這個店。
将自己的會計學堂與鐘宴齊的醫院合資,打上皇室的名頭,既然由皇室插手,那麼盈利自然得另算。
喬雪頌說得倒是清楚,喬家要的是一個名頭,和維持開支的銀兩,剩下的自然都歸皇室。
而遠在千裡之外,也不須與京都中的老狐狸們虛與委蛇,偏偏那些地方才正是正需要大夫,喬雪頌将這話一出,皇帝明顯有所意動。
崇元帝無非就顧忌兩件事情,一件是惹得朝臣不滿,給他不痛快,一件就是重蹈江南王覆轍,以慈善名義和學堂當作培養叛軍的基地,好百年之後給左氏皇族狠狠捅上一刀。
但喬雪頌卻極為巧妙的打消了他的想法,隻見女子笑吟吟:“日後錦陽郡和周邊各郡百姓都隻會銘記陛下聖恩,我們喬家更是從此為陛下在民間的左膀右臂,又有鐘大人坐鎮,定是極為穩妥。”
是啊,江南王能煽動那些水匪,無非是因着他自己的政策利民利國,隻字未提朝廷,這才釀成大錯,險些讓他得逞了。
崇元帝一通百通,醍醐灌頂,但帝王喜怒自然不能輕易察覺,他面色不改,“喬氏,你提這策略,亦是換朕禦筆親書,如此,不作其他嘉獎可好?”
一國縣主的身份,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便是皇親國戚,這對于商戶來說何其誘人。
崇元帝隻看喬雪頌身體一顫,好半晌,才像是吐了一口氣,“民女甯不要獎賞,也願為陛下達成此願。”
崇元帝滿意笑了。
“既然這樣,那便退下吧。”崇元帝揮揮手。
喬雪頌剛要告退,便突然想起一事道:“民女還想要請求陛下另一件事。”
崇元帝眼神一冷,“什麼事。”
“關于皇後娘娘和江南王殿下勾結……民女還有一些關竅沒有想明白,望陛下允民女前去詢問一二。”
崇元帝一下就失去了興趣,看他臉色當真是提也不願提及這兩人,“你去便好。”
“等等。”崇元帝又喚鐘宴齊,“今日你不必當值了,你們一同去。”
“謝陛下。”
出了禦書房,鐘宴齊才問,“聖上封你縣主,你為何不應?”
喬雪頌無奈看他,“不是我不願,是我不能願。”
帝王多疑心思深,她若是當時便表現得喜不自勝,隻會引起崇元帝厭惡,而那克制的低落反倒是能讓崇元帝放心将這差事交給他們。
商戶女不管封公主縣主都是商戶女,狡詐貪婪才應該是帝王眼中的商人模樣。
鐘宴齊眼神閃了閃,又問:“皇後這事兒,你可是還在懷疑。”
“是。”喬雪頌揉了揉眉心,“這事兒疑點太多了,我始終覺得另有隐情。”
這幾日那種怪異感在心裡沉積之後越來越明顯,尤其是那天皇後的質問。
薛家是江南首富,薛氏大夫人乃官家小姐,隻家教極嚴,孟家老夫人既是書香門第,自然也不可能疏于對孟皇後的管教。
事後想來,兩人在殿上拉扯行徑,實在是太……
太刻意了些。
貴妃那日表現的也很怪異,自從皇後認罪起便是如同吓傻了一般。
兩人一同前往大理寺,自皇後認罪起,趙衍便被移到了此處。
他一身囚服,頭發淩亂,一見鐘宴齊和喬雪頌,便迫不及待問道:“薛明姝,薛明姝認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