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方問的還是當年關于林水麗那件事,當初在學校的鎮壓之下這件事也沒掀起什麼浪花,知情人就算到處說也引起不了重視。
況且上了大學之後,範增光也有意改變自己的穿衣風格和行事作風,一切都和高中的時候有了很大的區别,他高中的好朋友哪怕再見到他,也是調侃人變了個樣,差點認不出來了,這個奇怪的男生是怎麼準确無誤找到自己的?
說的話也奇奇怪怪的...範增光想要追上徐憐戈的背影給自己讨回一個公道,至少不能白挨打了,起身追上去的時候又猶豫了,怕自己高中的事情被到處宣揚,影響自己現在的生活。
可是當他走到徐憐戈背影消失的轉角的時候,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也就是他今天不僅稀裡糊塗地把高中的事情交代了個清楚,還被人狠狠揍了一頓,想找人算賬卻發現人不見了。
但是...比起為自己讨回公道,範增光更想找到那個男生,讓他不要把這件事到處亂說。
現在,他隻能提心吊膽,精神恍惚地等待這不知是否會到來的審判。
徐憐戈走就走了,并不在乎範增光想了些什麼,他也沒有義務去安撫一個罪魁禍首的心情,他目前要做的隻是把已知的情報帶給黎玥祈和喻蒼離,讓這次事件在鬧出人命之前盡早結束。
範增光的口供和王老師說的大差不差,隻是補充了另外一個人的視角和一些小細節,但是黎玥祈最在意的事情,林水麗的埋骨地并沒有被提到。
能被兇詭冒着危險打斷的線索,一定非常有價值,甚至涉及到它們的弱點。
黎寒枝聽着,不是很理解人類世界的規則的幼神直言道:“那直接去找兇詭的在世的親人吧,葬禮應該是他們操辦的,就算他們不說,我們也可以取血之後利用法術,追蹤到兇詭的屍骸。血親之間...唔唔?”
他這番話黎玥祈聽的是心驚肉跳,說到最後一把捂住了小朋友的嘴巴,不好意思地對喻蒼離笑笑:“這孩子前幾年都在當野人,有時候的有些想法...會比較狂野,童言無忌嘛。”
喻蒼離看她緊張的樣子,有點好笑地搖搖頭表示沒關系,貼心地轉移了話題:“嗯,我之前就讓小賀去家訪了,她那邊應該有消息了。”
“嗯?”黎玥祈眨眨眼睛,見喻蒼離并不追究黎寒枝說的法術究竟要怎麼施展,松開捂着小朋友嘴巴的手,毫不吝啬地誇誇:“會長英明!”
沒想到賀桐風并沒有帶來好消息,女孩有些郁悶地坐在舊城區的花壇邊上,身後是破舊的居民樓,重重疊疊,幾乎不見天日,陽光很難照進來。
她氣呼呼的,又有點垂頭喪氣,通過視頻電話和黎玥祈訴苦:“我就打了個招呼,說了林水麗的名字,馬上被罵了一頓趕出來了...什麼情報都沒打探到。”
說完,賀桐風又撸起袖子,幹勁滿滿地和黎玥祈身旁的喻蒼離保證:“等晚上一點,這邊沒那麼多人醒着的時候,我施展一點小法術,一定能讓這一家子把知道的都吐露出來。”
真實的情況說不定更糟糕一點,林家的态度肯定很差勁,隻是賀桐風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而且她有任務在身,不太在意人家對自己說了什麼,更在乎自己的任務能不能完成。
畢竟和兇詭相關的任何情報都關系着自己同事的生命安危,哪怕碰壁一千一萬次,她也還是要迎難而上。
“不着急,先等等我們。”喻蒼離沒有表現出任何責怪的意思,仿佛這次失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對着正在琢磨陰謀詭計的賀桐風說道:“我們這邊已經結束了,一會兒就過去。”
賀桐風點點頭,挂了視頻通話。
出發之前,黎玥祈再三和兩個小朋友确認,他們真的不會不舒服,還有力氣陪着自己跑上跑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黎寒枝臉蛋有點紅,十分認真地和她保證:“我沒問題的,隻要是媽媽你需要我。”
又被裝進背包裡的小菜包擡起了手:“完全沒問題!”
眼見黎玥祈還是皺着眉頭,喻蒼離瞥了一眼兩個惴惴不安的小孩,主動說道:“帶上他們吧,之後說不定還要請小菜包和小糯米幫忙呢。”
“也是。”黎玥祈終于同意帶上兩個小朋友。
跨越大半個城區,堵車堵了半天終于到林家現居地址附近的時候,賀桐風正坐在一家蒼蠅小館裡嗦面,旁邊還擺着兩碗清水面和兩碗清湯馄饨。
“...快來快來。”咽下口中的面食,賀桐風朝跟着定位趕來的黎玥祈和喻蒼離招手。
等他們兩個坐下,賀桐風熱情地遞過一次性筷子:“時間不早了,先吃飯吧,給你們點好了面,辣椒醬在桌子上能吃自己加,順便來聊聊我這一趟的收獲吧。”
黎玥祈剛拆開筷子,賀桐風已經吃飽了,現在正是吃飯時間,飯館裡人有點多,聲音嘈雜,剛好掩飾他們不那麼方便被人聽到的話題。
“雖然我被趕出來了,但是——”賀桐風有點小得意,“我手裡還有證件呢,怎麼也算個官方人員,就去附近打聽了一下,主要是那些大爺大媽,聊熟了就什麼都說了,以下情報不知真假,注意甄别哦。”
“快說吧。”喻蒼離有些用不慣這種毛毛糙糙的一次性筷子,和賀桐風說話時沒注意,手被上面的毛刺紮了一下,隻是疼,沒出血。
賀桐風拿了瓶紙盒飲料,插上吸管後猛嘬一口潤了潤嗓子,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據我聽來的傳聞,林水麗她還有個弟弟,小徐問到的情報我也看了,當年那筆賠償來的錢,換她那個成績不是很好,腦子也不太靈光的弟弟上了一個不錯的高中。”
“剩下的錢,被存起來等他娶老婆用……真是可笑,居然用一個女生的血淚,去将另外一個女性推入火坑。”賀桐風說着,頗為不平地捏了捏拳頭,接着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她發出反派一樣的“桀桀桀”笑聲:“我這個月的誤傷名額也算是有着落了。”
“至于兇詭的埋骨地,大概是認為這個話題不吉利,阿姨們也沒有多說,隻是透露了辦的很簡潔,也不知道埋在哪裡。”賀桐風攤了攤手,表示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敵人太能藏。
她說:“所以我們今晚潛入吧!審問、啊不,友好地詢問一下知情人士,才能得到線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