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花擡手,搖晃了一下,示意不用,還說我去練琴了。
“哎哎,怎麼又練上了?我當初讓你學鋼琴,是不是錯誤的,大前年你說手腕像被針紮的一樣疼痛,就應該練琴也有個度,你到底有沒有看醫生啊——”蔣大樹歎氣。
突然想起來,淨顧着說這些,忘記問她相親如何,看她的裙子跟剛出門那條似像非像,簡直換了一條新裙子似的,顯然用跆拳道揍人去了,這孩子真不讓當爸的省心……
活該!好端端惹我女兒幹嘛呢!
當時一開門見到兩人,發現這小子基因真不錯,有可能像媽媽,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他的同時,感歎着照片,照騙?是長得不一樣,結果真的不是一個人。
但是覺得怎麼有點面熟?
不過由于野外徒步草草結束,隻好改成去爬山,便将這件事抛諸腦後,天沒亮,蔣小花跟着見了幾位叔叔伯伯,到山腳轉身就跑了,感覺不太對勁,像誤入相親角的家長團,期間還把米梨叫了出來。
“姐,你好歹戴個口罩,真不怕被人認出來?”
她低頭按手機,笑道:“我又不是明星,如果被認出來了,那就當開粉絲見面會呗。”
米梨小碎步緊跟着她,歎了一聲:“說真的,我不能陪你繼續逛下去了,要是被柚子姐發現我擅自離開崗位,罵兩句倒是無所謂,但是不能扣工資,我欠了兩個月的房租,這個月再不交齊,我鐵定要被掃地出門。”
“我都還沒開工,你們能有多忙?”
“那不是啊,你休息不等于我們休息,壓輿論,安排各種行程後續之類的很多很多,不過我都是幹雜七雜八的活。”
蔣小花揚唇:“放心,我買完咖啡,就放你走。”
伸手,剛要推開咖啡店的門。
比起她先拉開那扇門的人,也是倍感意外,隻不過很快恢複正常,居然對她溫柔一笑。
“蔣小花,好久不見。”
很難想象。
在國内工作這段時間,前前後後兩人兩次的擦肩而過,而其中一次,不曉得她有沒有看到她,如今真的遇上了,有種終于見面的舒然。
一句“好久不見”卻是曾經有過敵對關系的女孩,對她說的。
恍惚了一瞬間,她點頭:“你好啊。”
那時候她和曲易池已經是男女朋友,這個膚白貌美的千金大小姐就算知道所愛之人有了交往對象,第一反應厚皮兮兮說着“你們會分手的”,也費勁心思的出現當電燈泡。
蔣小花後來常常想,到底以一種怎樣的心态說出這話,但是有些事似乎注定會發生。
然而,果然如此。
“原來你在國内啊,我們别擋在門口,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薩可佳問,“正好裡面有座位,我請你喝咖啡,你朋友也一起來。”
蔣小花沒有猶豫,微微歪頭:“我自己可以買。”
薩可佳失笑:“你不用覺得尴尬,我們有錢人家的孩子都很大度,就算你和易池分手了,我也不會嫌棄你。”
聞言,蔣小花眨巴兩下眼睛:“是分手了,很早之前的事情,聽你這樣一說,你在替我惋惜,還是替他?”
緊接着,嘴角上翹,笑出了聲:“謝謝你幫我們記着,但是沒這個必要,我不打緊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請你咖啡。”
“謝了,這點小錢誰沒有呢。”
蔣小花第二次拒絕,薩可佳突然想起什麼,說:“哦,對了。聽我朋友說,你最近有官司纏身,案子的律師還是易池接手的,其實你有什麼需要,我也可以幫忙。”
她頓了頓,疑惑道:“你朋友?”
“嗯,”薩可佳點點頭,“你應該認識,她是……”
倏地,一通電話打斷了對話,沖她說先走一步,我家司機到了。
腳步遠去,蔣小花暫時站在原地。
片刻後,這才邁步走進咖啡店,點了杯黑咖啡。
桌子上七八包已經撕開的糖包空袋,米梨雙手托着下巴,微張着嘴,無聲的吐出“哇”,眼看着蔣小花準備撕第九包糖包,連忙出聲制止:“等等!其實你加糖就不對,點的不是港式奶茶,苦澀味應該不一樣吧。”
蔣小花垂眸看一眼,唇瓣貼着杯口,不信邪的喝了一口,瞬間整張臉皺了起來,放下,默默把黑咖啡推遠點。
落地玻璃窗隔絕照進來的紫外線,她轉頭,看着外面的人來人往。
糾結于薩可佳的那個朋友是誰……?
甚至她還認識,但和薩可佳的交集并非深到這個地步。
一下子,蔣小花緊抿着唇,是曲易池嗎?好像又不是?思緒逐漸混亂,她搖搖頭,收回視線,就看到米梨正低頭拿着手機打字。
“該走了,起來。”她挪開屁股下的椅子。
走到路邊,她打算攔輛出租車送米梨回公司。
這會兒有人沖她這邊揮手,一道清脆響亮的女聲響起,她下意識的看過去,随即蹙了蹙眉,一天見兩次,是補回上次沒打招呼的次數嗎?
“哈喽,你還沒走啊,去哪?我可以載你們一程,反正我去‘易槐’律師事務所不是很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