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之前在八卦雜志的封面上,說你深夜買酒,還是買醉,記得不是很清楚。”曲易池站起身,漠然一笑,“我來找你經紀人。”
“那你進來幹嘛。”
“是你叫我關的門。”
欸?
蔣小花眨巴着眼睛,突然有點啞口無言,随即抿住了唇,可一道低沉冰涼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我有領着你的門票,來見你。”
她垂下眼,心跳卻漏了幾拍。
倏地,門外工作人員喊了聲,大概是準備出場了,他本來想說些什麼,頓住,恢複了淡漠的神情:“找你的。”
等蔣小花擡起眼睫,隻剩下門正在慢慢掩上,人影已經不見了,便雙手撐着桌面,扭頭。
蝴蝶為花死,花卻随風飄。
然而,彩色的圖案褪去半邊的色彩,一半黑白輪廓的樣子殘留在肌膚上,蝴蝶如重生,又如凋零。
她笑了,用手撩了一下頭發。
裙擺無風波動,便徑直走出休息室。
***
獨奏會才走到三分之一,曲易池從出口離開,手上拿着撕剩的票根,塞進口袋裡。
這張門票是尤芷給他的,帶着他進了後台,突然要處理事情,便叫他先去休息室等一會兒,可是并沒有給曲易池拒絕的機會,明明走出休息室,就應該直接離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最終還是走進現場裡。
夜風吹得曲易池皺着眉微眯眼,坐上駕駛座後,便接了個電話。
瞬間,眉頭擰得更緊。
車子駛過橋面,昏黃光暈浮在江上。
蔣小花結束最後一段,雙手從鋼琴上擡起,起身,拎着裙子朝向底下的觀衆,謝幕鞠躬,而底下幾個粉絲手上捧着花束,拼命沖她招手。
“我親手收花,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說完,指揮工作人員把花遞給她,兩隻手已經拿不過來了,隻好用小腦袋搖了搖,大聲說:“謝謝你們能來。”
走下舞台,蔣小花突然定住身子,站在倒數第二節階梯上。
尤芷看她:“高跟鞋鞋跟斷了?”
她搖搖頭。
米梨有些心虛撓撓臉:“可能怪我沒幫她穿裙子,生我氣呢。”
她還是搖頭。
半晌,她用手摁在心髒的位置,砰砰砰的響,比起第一次登上國際舞台還要強烈。如今順利演出成功,從第一個音符響起到結束,反而不敢置信的。
退款事宜即将發布的前半個鐘,尤芷接到相關部門的電話,大緻了解請來的新人把聽到未落實的信息當成真的,所以當初交涉出現了一定的問題,就這樣,獨奏會依舊如期進行。
一下子心情猶如笨豬跳的瘋狂。
由此為求補償,主辦方提供免費的贊助商品送給買票進場的粉絲,這才得以讓蔣小花消氣。
總之,幸運的天平倒向她了。
“耶嘿——!”
蔣小花踩在闆凳上,兩隻手抓着酒瓶用力搖晃,清脆“撲”的一聲,香槟木塞從裡蹦了出來,泡沫順着瓶身流下。給團隊裡的人倒完酒後,她一隻手拿着香槟,另一隻手舉起酒杯,淡黃色的酒液在杯中輕晃。
她唇角上揚:“我先幹了。”
“蔣小花,你别……”
尤芷來不及呵住她,她已經一口悶了,頗有幾分咬牙切齒:“酒沒喝就提前發酒癫,現在喝了,那你好好睡一覺。”
話落。蔣小花覺得一股酒意湧上來,然後打了個酒嗝,面頰有些泛紅:“我要上洗手間。”
尤芷瞥了她一眼,歎氣,向米梨招招手,米梨屁颠屁颠的跑過來,扶起了蔣小花,笑道:“女孩子都愛結伴上洗手間,我陪你去。”
這話不假,米梨見蔣小花進了廁格,她便轉身去了另一個廁格。
出了洗手間。
蔣小花左顧右盼沒看到米梨,她靠牆等了會兒,卻見到洗手間出來兩三個人,以為米梨不等她就回去了。雖然她酒意上了頭,但腳步走起來挺正常的,她慢慢挪動,視線掃過一個個門牌号。
進入拐角時,她停了下來。
在與走廊的曲易池對視了一秒,旁邊還有薩可佳,頃刻間,腦袋被酒意蒙蔽中清醒了些,沒給她思考的機會,就聽到那一道毫不給情面的聲音。
“拖到現在才叫你訂婚,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這下子。
蔣小花真正完全清醒了,就像沒喝過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