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她說過是坐直升飛機來的,怎麼不坐直升飛機回國,非要跟他們這班普通人搶飛機位。
蔣小花收回視線,重新把太陽眼鏡戴好,合上眼睛,開始打盹。
如果頭等艙和酒店客房一樣有扇門的話,恨不得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挂上去。
然而恰巧,她的肩頭被拍了拍。
“又遇見了,我覺得遇了這麼多次,我們應該算熟絡了。”薩可佳笑道。
蔣小花躺着瞥了她一眼,但由于還戴着太陽眼鏡,薩可佳并沒有看見,自顧自地說:“我真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當初怎麼追易池的?既然我們喜歡同一個人,證明我們口味相近。”
“你為什麼一見到我就提曲易池啊,難不成我和他的事就這麼讓你耿耿于懷,别這樣,薩大小姐。”蔣小花唇角上翹,“我也不能直接說給你聽,如果讓你傷心,我不會哄人的。”
薩可佳别扭的說:“你總是不認真回答我問題,到底懂不懂人話,其實我朋友說了,喜歡就經常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下一秒,傲嬌的擡起下巴:“曲易池這麼優秀,和我才是般配。”
蔣小花一愣,輕笑起來:“那我們口味不一樣。”
飛機降落後,蔣小花和團隊是分開走的,因為頭等艙與經濟艙的離開順序并非一緻,隻好在等行李的輪盤旁的柱子集合。順着指示牌一路往前,她瞬間蹙眉,手腕再次隐隐作痛,下意識的甩了甩兩隻手。
“酒店退房的時候,我忘了問你,你有沒有冰敷完再出來?”
倏地,聽見尤芷的聲音,吓得蔣小花猛然回頭,停止甩手的動作,她張了張嘴,又停頓了,頓時撇開視線。
尤芷大吼:“沒有?!”
蔣小花試圖想蒙騙過去,偏偏尤芷的目光惡狠狠盯住她,有點心虛,從鼻腔淡淡的溢出一聲“嗯”。
“手不要了?還是不痛?這也能忘記,我說勸你,要麼再去看一次醫生,要麼回家好好冰敷,你敢影響後面的行程,看我怎麼對付你。”
“我可是搖錢樹,沒有我,你們哪來有錢發工資啊。”
“管你是搖錢樹,還是蘋果樹,如果沒用就砍掉。”
“幹嘛啊,我覺得柚子姐你一點都不心疼我,這麼兇,我沒說不敷。”
最後尤芷把人送到家樓下,再三叮囑才走人。
蔣小花朝大門走去,便接到父親的電話,問她落地了沒。即将和朋友去野外徒步,可能要半個月一個月才回來,想見見女兒。
“咚咚哐哐——”
家用冰塊格的冰塊都倒入袋子裡,她抓住冰袋覆在腕關節上,一下子襲來的冰感,像是冰針紮人,但是那股隐隐作痛,好像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
随着門鈴響起,她視線掃了一眼門口,應該是父親來了,忙不疊地把所有東西二話不說扔進了冰箱裡,臨開門時,還不忘檢查一遍桌面。
并不想讓蔣大樹知道。
趿拉的拖鞋聲由遠及近,直至門後面,蔣小花一打開門,哼哼唧唧道:“爸爸……”
停頓,她視線向上看,緊張到好奇問:“是不是案子出事了?”
“他順路送我回來,讓你律師進來坐坐也無妨。”蔣大樹摸摸她腦袋,又摸摸她臉蛋,一看到女兒感覺精神頭都提起來了,就從她的身邊走進屋内。
曲易池襯衫的領扣解開最上方的一顆,領子稍稍有點歪,外套更是不知所蹤,此時天花闆的燈光打下來,依舊襯得那臉透出一股矜貴的冷傲氣質,同時透着幾分難得的痞氣。
看見他身形一動,她立刻擋在門前,揚起頭,說:“我家停水了,招待不了客人,曲律師你也不例外,或許你自己下樓買瓶兩塊錢的礦泉水喝呗。”
“我沒打算進去。”他啟唇。
蔣小花胭脂色的唇勾起,輕笑:“啊,誤會你啦。”
曲易池勾唇:“既然讓我下樓買水,那你給我兩塊錢。”
蔣小花驚呼:“你什麼時候淪落到口袋空空的地步,故意擱這兒騙我錢吧??”
曲易池指節修長的大手出現在她視線裡,她怔了怔,零錢包正好鞋櫃上面,伸手一拿,兩個硬币直直落到他手掌上。
當她收起手,指尖卻碰到他彎曲的手指,輕輕劃過。
她不自然看向别處,雙手緊緊抓着零錢包,抿着唇,曲易池并不在意,順手将硬币塞進褲袋,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人。
連蔣小花都以為他走了,正有下一步動作,曲易池又轉身向她,和她對視數秒。
她眼睫顫了顫,男人微彎腰,往前傾身。
入眼便是下巴到鎖骨的地方清晰,分明,不禁讓蔣小花黑白的瞳孔微微睜大了些,但是落在耳邊的聲音卻是冰冷漠然:
“案子還沒新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