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易池不甚在意,隻說:“陳總是哪個時間段上來律師所。”
文璋微愣,立刻應聲:“啊,哦,他約了明早的八點,還說……”
航站樓其中一個出口遭數百女生圍堵,吸引了衆多行人的目光,連文璋也不例外。突然開始騷動,數百名女生朝着一個方向跑過去,有人手上還舉着牌子,像是貼心的話語,上面還有人名。
大概率是有藝人從那個出口出來。
文璋多看了幾眼,才說:“現在的小女孩追星真瘋狂。”
聞聲,曲易池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這個場景讓他不由得想起了決定回國開律師所那天,也遇見過同樣的人群,和舉過頭頂的牌子。
隻不過當時的人數沒有現在多,但也有七八十個人,反而沒有追着車跑,看見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經過眼前,定定的站在原地,舉牌呐喊,好像車裡的人有降下車窗……
不确定,那當沒有吧。
Keiler說他回國成立“易槐律師所”,因為根在哪裡家在哪裡,或者是對的,又或者是不對的,至少這個決定對于曲易池而言,主觀意識沒有出錯。
因為一個人而回國,這個理由——
很不像他。
鈴聲響起,曲易池從口袋摸出手機,瞥見來電備注便接通:“媽,你找我有事?”
等電話那頭說完,他沉默了半響,才“嗯”一聲,淡道:“那我現在回來。”
“老大,你不回律所了?”文璋問。
曲易池看了眼腕表:“我回大宅吃飯,你可以下班了。”停頓,提醒文璋一句:“還有,陳總更改了訴求,你修改完再發我。”
坐進了後座,他往後一靠,舒展的雙肩和背脊,比較懶散的姿态。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在大門口,曲易池推着行李箱,踏進客廳,迎面就看見闵韻朝他走過來,甚至視線落到那個滾動的行李箱上。
笑着問:“你這些天頻繁出差,沒聽你說過,你的律師所生意不錯嘛。”
曲易池漠然,對上闵韻的眼神,就知道母親即便是步入中年,仍然頭腦清醒,他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目光清冷,啟唇:“私人行程。”
闵韻瞬間明了,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曲易池神情自若,不再說話,徑直上樓的時候,無意間瞥到準備的碗筷多了一副,便叫住也回房間的闵韻。他皺眉,語氣淡漠:“曲悠悠那小屁孩也回家了?”
闵韻看向他,再随着他的視線掃過去,莞爾:“不是,悠悠和她室友去了戶外找靈感,那副碗筷是可佳要來。”
話音一落。
不認為母親站在父親那邊“同流合污”,偏偏又是事實,曲易池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
轉過身,上樓去了。
***
音樂會巡演巴黎場結束,蔣小花大刺刺地斜着身子躺在沙發上,巡演還沒巡到一半的國家,整個人感到疲憊不堪了。
突然好想念家裡的床……
她蓦然坐直身子,想起了在曲易池家裡睡過的客房被褥,和他的房間被褥,該不會她一走就被換掉了吧?
不過也是,那男人什麼時候對她好過啊。
而後,她的視線落到化妝台的手機上。
想知道……要不打個電話……
此時此刻,有人敲了兩下門,蔣小花循聲望去。
“爸爸——!”
蔣大樹抱着一束鮮花,笑眯眯地走進休息室,蔣小花立刻沖入他的懷裡,嘴撅了撅,撒嬌道:“啊,爸爸你怎麼來了,還記得有我這個女兒嗎~”
“我記得我記得,你可是爸爸的心肝寶貝。”蔣大樹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兒,又把鮮花塞給她,“我一結束野外徒步,馬上飛過來見我女兒,就是你的第一次巡演我沒趕上哈哈哈。”
蔣小花直起身子,緊緊地抱着這束鮮花,輕哼一聲:“算啦算啦,我不是小氣的人,現在餓了,你趕緊喂飽我的肚子就原諒你。”
蔣大樹假裝錯愕,又笑了笑:“哎呀,是我的榮幸。”
蔣小花彎了彎嘴角,一隻手挽着父親的胳膊,另一隻抱着鮮花,兩人一起走出休息室,倏地出現一個人影沖了過來,雙手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吓得她一跳,連忙推開那雙手。
等看清人之後,她蹙眉,不明所以的喚了聲:“迪笛?”
“前輩,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别告我,我願意庭外和解。”迪笛擡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委屈巴巴道:“求求你了,我真的……我,那個投到紐約時代廣場大屏的内容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