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下午帶我和安珞一逛作品展的那個男生。”姜嶼夏說，“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江林晚聽到這句話卻是面色不善，眼底隐約凝了層碎冰。

姜嶼夏完全沒注意：“我發現他好像對我朋友有好感。”

“什麼？”江林晚一愣。

“真的真的，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一定有貓膩。”

那時在建院主樓，電梯門打開時，江林晚就注意到了一樓大廳裡的這三人。不過姜嶼夏一直盯着裴亦看，他其實有點惱火。江林晚終于露出一個輕松的笑，懶洋洋地倚在椅背上，“是麼？”

姜嶼夏得意揚揚：“我是誰？火眼金睛！誰喜歡誰，一眼就看得出來。”

江林晚心跳一滞。喝了口茶，又問：“萬一是喜歡你呢？”

姜嶼夏挑眉，像個十足的神棍，擺擺手：“不會不會，絕無可能。要不打賭？”說完又覺得幼稚，“算了，這話說得像小盆友。總之拭目以待。”

江林晚覺得好笑，怎麼會啊你這麼神經大條根本就是塊石頭，還不如我。

姜嶼夏又忍不住問：“江林晚？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

“我很好奇啊！”姜嶼夏抱怨，“你和齊子策是不是關系很好？”

江林晚點頭。

“我保證不說壞話，也不會洩露秘密。”姜嶼夏四指并攏，抵在太陽穴旁，“我知道和你說這個有點冒昧，但還是想問。”

江林晚笑：“想問什麼就問吧。”

姜嶼夏自覺已經說了足夠多的“廢話”，免責聲明也已妥當，于是道：“他和我學妹之間的事情，在我的角度，我真的不是很理解齊子策為啥要這樣做。”姜嶼夏神秘兮兮，壓低了聲音，“你知道一些内幕麼，關于齊子策的？能分享麼？”

江林晚愣住：“什麼内幕？什麼‘為啥要這樣做’？”

“就是他總搞什麼日抛女友……就不能安安心心認真交往嘛。”

“對他來說，應該沒那麼喜歡吧。”江林晚略一思索，“可能他沒有真的喜歡上誰？其實這方面事情我并沒有知道更多，小齊他不常提。”

“沒有那麼喜歡的話，也可以答應在一起麼？”

“我覺得可以。”

姜嶼夏盯着對方，“你不勸勸他麼？”

“為什麼要勸？這麼多年他都是這樣。”江林晚錯愕。

“這樣不尊重女生啊，也不尊重感情。”

“兩情相悅的事情，作為旁人也不便于插足。”

姜嶼夏眸光閃動，“‘兩情相悅’麼？可是你剛才還說他沒有那麼喜歡，這怎麼能叫做‘兩情相悅’呢？我覺得這屬于欺騙行為。”

“沒有這麼誇張吧，小齊也不是感情騙子。”江林晚說，“你是不是有些太……”他沒有說下去，好像在斟酌用詞。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種事情很正常？”

江林晚辯解：“小齊是個挺好的人。他做事有他的道理，我其實覺得還好。”

果然都是海王麼？

姜嶼夏覺得喉嚨越來越幹燥，水分滲出上皮組織，扯出火辣辣的疼。她仰頭喝了口果汁。

“所以，就是玩玩麼？”姜嶼夏問。

江林晚語塞，不知道怎麼說。正要開口卻被打斷。

“好吧，我知道了。”姜嶼夏笑，身體松弛下來，轉了個話題，“你等會兒去哪？我回宿舍。”

本來不該抱太多期待。

姜嶼夏知道這事怪不到江林晚頭上，甚至怪不到任何人頭上。但她覺得心裡很堵。

姜嶼夏徹底結束了剛才的話題，絮絮叨叨說起最近宿舍陽台頗為離奇古怪，大家合力養死了三盆花，校園裡那隻黑白相間的貓變得很親人，人來人往的路邊呼呼大睡竟然能睡得着……

倆人在學生公寓樓前分開，江林晚說實驗室還有些事情，需要回去一趟。

“拜拜。”姜嶼夏揮揮手，轉身便往裡走。

手機屏幕亮了亮，新的消息通知進來。姜嶼夏邊走邊點進詳細内容：一則好友添加申請，來自齊子策。

他為什麼要加自己的好友？他從哪知道的聯系方式？姜嶼夏本能地回頭，尋找剛才那個身影。不過黑夜已經浸沒了視野，公寓門口以及外側的林蔭走道上沒有江林晚的影子。

算了，下次再和他說吧。

姜嶼夏點了“通過”。

然後去查看添加來源。沒有出現推薦人名片，原來是手機号碼搜索添加。

從宿舍拿了電腦和書就去了最近的教學樓。二叉樹定價和B-S公式假設及推導在邏輯上很連貫，傍晚的一通亂糟糟情緒都被抛諸腦後。

姜嶼夏覺得幾小時前的這場“争執”有點可笑，給自己添堵，并且沒套到任何情報。

就算他是基于立場才做出這番發言，也還是讓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