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恪知道江林晚這會兒仍然沒有女朋友，而對方大三下整個學期都沒怎麼提過寒假的事，他和那個女孩之間發生了什麼，汪明恪猜測應該是沒啥結果。

這一點挺符合他對江林晚的印象。

對方看起來完全不是那種會為情所困的類型，他向來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倆人先到了餐廳，和前台報過預約電話和姓名，被服務生領去包廂。

這一天“閑逛小分隊”大部分人依舊睡到中午才醒。邱書儀和姜嶼夏早上九點出門吃早餐，十點多回來時發現上下兩層都安安靜靜，公共區域唯一遊蕩的人是出來倒水喝的莫尚。

兩人提不起興趣忙其他事情，索性又回到卧室，爬上床開始睡午覺。

暴走整個下午之後，一群人饑腸辘辘打車趕到餐廳。

“我朋友他們先到了，大概一刻鐘前。”江林晚說。

“發小那種朋友嗎？”姜嶼夏問。

“差不多。”想到汪明恪，江林晚覺得這麼稱呼也沒錯。

“要不明晚咱别出門，直接在屋子裡辦派對吧。”邱書儀邊上樓邊回頭提議，“走了兩天，腿已經斷了。”

“我都行。不過嚴格來說，這兩天上午都是睡過去的。”姜嶼夏糾正。

“你們呢？”邱書儀問其他人，“有意見快說，沒意見我明早就去安排采購。”

服務生走在前面，一路繞過流水假山綠植，在一間半敞開式包廂前站定。

邱書儀征集好大家的想法，心裡計劃初步拟定成形，興緻勃勃拉過姜嶼夏說話，卻發現對方神色有片刻愣怔。

順着對方目光看過去，她見斜前方的空地處，三個人相對而立、相談甚歡。

江林晚對面的那兩個人她沒見過。“大概就是他朋友了，哎，是一對嗎？”邱書儀低聲問。

“怎麼會？”姜嶼夏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對方指的是那兩個陌生人，于是改口，“不知道诶，看起來很般配。”

勉強敷衍過去。

不過她倒很希望那兩人是一對。

前天大家一起玩密室逃脫的時候，她無意聽到一則虛虛實實的八卦，說江林晚的确有女朋友。

姜嶼夏當時聽到這句傳了不知多少道的傳言後，沒從任何版本知曉傳聞女主角的相關信息，所以隻當是開玩笑，聽完笑過轉頭便忘。

現在……她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一切社交“僞裝”全部就位，自然地和兩人打招呼，自然地落座，自然地談笑風生，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有任何異樣。

他們三個好像關系很好的樣子，怎麼會有那麼多話題。

江林晚為什麼坐得離她那麼遠，說一句話都好費力。

姜嶼夏左右都坐着女生，是這次短途旅行新認識的朋友。邱書儀這回牽頭的活動裡其實沒多少她的同專業同學，但大家都開朗又熱情，很容易打成一片。

她想吃餐桌另一邊的松鼠鳜魚，無奈手臂伸長也夠不到，看了好幾眼，決定站起來去夾，實在不行就走過去。

“怎麼了，想吃哪道菜？”有人問她。

顧喆安傾身向前，隔着中間兩個人看向她。

“嗯，手不夠長。”她苦笑，指了指那道菜的方向，準備起身。

“你坐着，我幫你，碗筷給我吧。”他聲音淡淡的，目光卻溫煦和暖。

“麻煩了。”

“沒事。”他幫她盛了完整的幾大塊，幾乎能有半碗多。

她看着對方幫她夾菜，視線虛虛落在他的手上，沒有聚焦，心不在焉。

回神時，不期然和江林晚視線相撞。他就坐在顧喆安對面，離那道菜更近，大概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她準備沖他笑笑，唇角還未牽起，他便已移開目光。

隻是随意的一瞥，就像看那些浮光掠影。

顧喆安已經把碗遞過來，“還挺燙，我舀了點蘸料。”

“謝謝。”

“還有什麼想吃的麼？夠不到随時叫我。”

“沒有了沒有了。”姜嶼夏連連擺手。

“行。”顧喆安微微點頭，突然輕笑一聲，尾音有些懶散，“認識這麼久，怎麼還這麼客氣。”

“你錯了，禮貌是傳統美德。”她粲然一笑，埋頭吃心念已久的松鼠鳜魚。

吃飯後半程姜嶼夏也沒再提起什麼興趣，盡管别人看不出她心情不佳。花了半秒從喧嚣社交中抽離出來，她戳進和安珞一的聊天框。

“Help，SOS，急急急。”

“？”對方迅速回複。

“你認識詹允竹嗎，或者汪明恪？”

“Nah.”安珞一很清楚她的最新情況，意識到不對，接着回消息，“幫你找找資料，你先玩兒。”

姜嶼夏花了半秒調整情緒，又花了半秒重新投入社交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