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厘瞪着那兩隻手,這樣是不疼,但是這樣很怪!
哪有人!特别是他倆都是男的情況下,會這樣牽手!
這真的太暧昧了,直男如他,都不免有了想歪的趨勢。
“不不不,不能這樣牽手,這太奇怪了……”
穆厘掙紮了兩下沒掙脫,他擡頭看向林以玖,隻見林以玖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說:“阿厘莫不是騙我的。”
“……騙你什麼?”
“既然朋友之間可以有告别吻,那為何不能牽手?難不成阿厘不當我是朋友?”
為什麼?穆厘自己也想問為什麼。
他想了半天得不出結論,隻能幹巴巴地回道:“這……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穆厘這這那那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林以玖見狀,斂下眼簾,苦笑了一下,“原來阿厘真是诓我,也罷,我明了,我不牽便是了。”
說着,就把手松開,一言不發地轉頭便走。
他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的神情落寞至極,好似周圍熱鬧非凡,獨他無處可依。
穆厘似乎覺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他來不及辨别這個情緒,連忙跟上,拉過林以玖的手,像他之前做的那樣十指緊扣。
“牽牽牽,你想怎麼牽就怎麼牽。”
誰知林以玖給掙脫了,他偏過頭,悶聲道:“不牽。”
“……”
穆厘走到他面前,瞪着人,語帶威脅,“牽不牽?不牽揍你。”
“……哦。”林以玖努力把嘴角向下壓,他“不情不願”地把手放過去,又補了一句:“是阿厘強迫我牽的,不是我要牽的。”
“……”穆厘認命道:“是是是,都是我強人所難。”
人太多,猜字謎都排不上隊,穆厘和林以玖等了一會,前面的隊伍壓根不動彈。
周圍人來人往的,兩人一直十指相扣,穆厘好幾次都想松開,但觸及林以玖惴惴不安的眼神,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大晚上的人這麼多,看花燈都來不及,怎麼會有閑心觀察别人?
又等了一會,隊伍依舊不動彈,穆厘問:“還想等麼?”
林以玖搖了搖頭,說:“不了。”
穆厘一聽果斷拉着人離開那條看不見頭的長龍隊伍。
穆厘說:“镖局的人都在大草地那邊弄燒烤,你想去麼?”
“行。”
他們費了一番功夫,終于來到了镖局擺燒烤的地兒。
剛來到,就已經聽到了他們喝酒劃拳的叫喊聲,比周邊那些來放炮的都豪放。
“厘哥!這兒!”
三隊的季吒看到他,連忙招呼了一番,說完看到穆厘還牽着一個人,他愣了愣,問:“這位是你朋友?”
穆厘一直把人拉到三隊圍坐的草墩上才松了手,“我朋友,林以玖。他們都是三隊的镖師。”邊說邊一個一個給林以玖介紹。
林以玖拱手道:“諸位有禮了。”
書生的禮數向來矜持又正派,三隊衆人看着這位溫和有禮、氣質出衆的書生,頓時有點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才顯得有素質。
除了顔墨,他臉上毫無變化,默默地給穆厘遞了兩個酒杯,“坐,喝。”
穆厘和林以玖順勢坐下,镖師大多豪放豁達,沒兩句氣氛又回到了之前劃拳喝酒的狀态,他們不好意思鬧林以玖喝酒,但對穆厘完全不會客氣。
誰讓他最小,入镖局最晚,他不喝誰喝?
穆厘不太會劃拳,喝酒也一般,意思意思喝了幾碗就喝不下去了。
林以玖看着他的狀态,正想說要替他喝,這時坐在對面的季吒忽然說:“來,給我,我替厘哥喝。”
氣氛很詭異地停了一下,穆厘忽然覺得不僅是镖師的氣氛變得奇怪,就連坐他身邊的林以玖的氣勢都變了。
這時有人忽然打破詭異,笑道:“喲!喜歡的人就得護着嚯!”
喜歡的……人?
林以玖眸光閃動,不帶情緒地掃了季吒一眼,季吒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甚至揚了揚手中的碗。
“……”穆厘聽到這個下意識看向林以玖,等他對上林以玖的幽沉的眼眸時,猛地又轉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林以玖,但這下意識的動作讓他有點慌。
他定了定神,連忙端起碗想要一飲而盡,就被旁邊的林以玖奪了過去。
林以玖壓下翻湧的情緒,矜持地沖季吒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阿厘的酒怎麼能讓季公子替喝?”
林以玖說完這句,非常幹脆地仰頭一倒,随後揚了揚碗,又笑了一下,“自然是我來。”
他喝得太快,穆厘沒來得及阻止。
思及那句“自然是我來”,說得如此理所當然,這讓穆厘忍不住撓了撓耳朵。
穆厘沒見過林以玖喝酒,這是第一次,他此前一直以為林以玖不會喝酒,現在一看,他喝酒的動作壓根不生疏。
那一衆镖師見到林以玖如此幹脆利落的動作,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集體炸開,先前他們都覺得書生嘛,做事扭捏不幹脆,也不好跟書生們交流。
但林以玖不一樣,看他的眼神動作就知道這人絕對的爽利。
“林公子夠爽快。”
季吒看着林以玖,放下手中的碗,頗有些挑釁的意味:“厘哥還有一輪呢,他喝不了,你都替了?”
林以玖非常自然地點頭,眯縫着雙眼,溫和地笑了笑:“當然。”
穆厘抓住林以玖的手腕,湊到他耳邊說:“不是,劃拳一輪下來有七八碗呢,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