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穆厘一愣,接過小竹筒翻來覆去看了看,沒看出這是個什麼東西。
孫哥說:“對,有人給你寫了信,用的镖局的信鴿。”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飛鴿傳書?
穆厘瞪大雙眼,舉着小竹筒又看了很久,哇塞,飛鴿傳書!
孫哥見他像個孩子一樣把玩了許久都沒有打開,笑着指了指竹筒的頭,“你拔開就能看了,要是想回信,寫好了給我就成。”
“誰給我寫的信啊?”穆厘邊拔開小竹筒邊問。
竹筒不大,那信也不大,扒出來的紙張小小一張卷成小卷,攤在掌心上顯得很迷你。
“是錦城那邊傳來的鴿子,竹筒刻着穆厘收,寫信人倒是沒寫。”孫哥說。
“錦城?”
這下穆厘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了。
他還沒打開信,光是看着這小卷紙就樂得雙眼彎成月。
孫哥見狀,先是一愣,再是挑了挑眉,似乎從他笑容裡琢磨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明明開門時還覺得穆厘有些郁悶的情緒在,但這一刻,若是穆厘身後長了翅膀,他此刻定是要飛到天上轉個幾百圈,才堪堪壓住他眉目間聚攏的笑意。
這情形,孫哥一臉了然,心裡多了些好奇。
“莫不是……哪位姑娘的來信?”
“啊?姑娘?”穆厘正迫不及待要打開,被孫哥這麼一問,還以為是自己意會錯了來信之人。
“不是?我猜錯了?”孫哥壓着半邊眉,疑問道:“這難道不是你心上人給你來信?”
!!!
心上人?
他哪裡來的心上人!
穆厘梗着脖子半響說不出話,他都不認識什麼姑娘,怎麼會有姑娘給他寫信,這明明是……
“孫哥怎麼會覺得是……心……啊,給我的信?”
孫哥一看,似乎真是誤會了,他笑了兩聲,說:“不是心上人,又怎會千裡迢迢用飛鴿傳信?除非是有什麼急事罷……難道是急事?”
但看穆厘笑的模樣,也不像有急事的樣子啊。
且穆厘也沒了家人,這明明更像是收到了期待已久的人的來信。
“不是急事,就是……”穆厘總覺得孫哥要誤會,連忙解釋道:“我好兄弟寫來的信,估計是見我第一次走遠途镖,不放心才來問問我吧。”
“原來如此。”孫哥恍然,好兄弟什麼的,似乎更……好奇了。
不過孫哥不愛打聽别人的事,他自己的事都沒折騰明白,見狀沒再深問,和穆厘說了句“回信找他”便離開了。
穆厘等孫哥的背影消失後才拿着小紙條進屋。
小紙條不愧是小紙條,大小就像他小學五年級上課時跟朋友傳的紙飛機,一張紙展開後,都沒有一個手掌大。
不過信紙雖小,上邊的字卻是小而精緻,一筆一劃都帶着風骨。
穆厘現在看繁體字已經不需要對照林以玖制作的那本“簡繁體字對照字典”了,就算遇到更複雜的,聯系上下文也能猜出意思。
更别說這封信用的,還是他熟悉的簡體字。
他在學習繁體字的同時,林以玖也在學習簡體字。
就為了他能一眼辨認出。
信不長,總共隻有五行,寫了點錦城的天氣,還寫了林以玖自己的近況,又問他十幾天的路程是否安好,心裡期望他不要用到那些藥,又害怕他遇到了事情舍不得用。
最後的結論是盡管用,不夠等他回來再給他補上。
絮絮叨叨的。
都不像年歲比穆厘小的人,倒像是哥哥給弟弟的叮囑。
信上的内容沒什麼特别的,穆厘看了看又看,都不懂林以玖千裡迢迢來這麼一封樸素尋常的信是為了什麼。
不過即使是如此普通的一封信,也叫穆厘欣喜了好半天。
穆厘撕了一張同樣大小的紙,也給林以玖回了一封。
他現在的字還寫不了太小,要回什麼話,必須得再三斟酌過,撿着最要緊最想說的寫。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發财了!
之後便是想到什麼寫什麼,然後慢慢發現他壓根不夠寫。
一張寫毀,他又取了一張重新寫。
來來回回修改了許多回,終于修正到滿意。
穆厘仔細閱讀了一遍,信上除了寫近況,那晚季吒說的關于“親兄弟”的理論,他覺得非常有道理,便也寫了進去。
一封信沒個中心思想,比林以玖那一封還絮叨。
穆厘嘿嘿笑了半天才信放進竹筒裡,然後拿着竹筒去找孫哥。
虎頭镖局在阡州分局的院子不大,穆厘去找孫哥時,發現三隊的人都在,且全部擠在議事堂裡撩起衣袖不知道在比劃什麼,熱火朝天。
穆厘剛出現在門口,三隊的人整齊看過來,第一眼便看到了他手中的竹筒,所有人都一副了然的表情。
穆厘正奇怪着,孫哥走過來問了一句:“回信寫好了?”
“對,在這個竹筒裡了。”
穆厘把竹筒給孫哥,竹筒被孫哥的大手捏着,穆厘總覺得這玩意兒要碎裂。
不過他盯着孫哥的手看了一會,那竹筒也沒有發生意外,他心裡莫名松口氣,目光轉向圍着桌子的那一群人。
除了顔墨,每個人的動作都是右手衣袖撩起,左手放在右肩上,右手繃緊了肌肉在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