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厘挑眉,也不知道林以玖是不是背後長了眼,這麼精準。
等林以玖出了大門,穆厘揮手朝他喊了一聲:“林同學!”
好幾個姓林的都看了過來,一看不認識,又轉回去,一會又轉回來悄摸瞟一眼。
這人真是,帥中帶怪。
林以玖聞聲迅速擡頭看過來,他不徐不緩的腳步先是停了一下,很快又繼續往前走,步伐越來越快。
然後書院裡的學生就看着他們書院那位平時動作溫吞的首名才子,像是被風吹起的桂花瓣,一下便落到了紅發的少年的懷裡。
他們看着紅發的少年被撞得後退了兩步,衣袂翻飛,臉上洋溢着肆意的笑容,還未下山的日光打在臉頰邊緣,将他異域的輪廓雕刻得更加清晰。
少年半張開手,任由他們書院的那位同窗緊緊抱着,他又是無奈又是大笑着喊了一句:
“哎哎哎,林同學你八百米沖刺呢?”
兩人抱了個滿懷。
穆厘心想,沒見着人的時候不覺得,抱着的時候才察覺,離别一個月,心中甚是想念。
兩人抱了一下便松了手,周圍的書院學生見狀也不再停留,紛紛散開回家去。
林以玖看着眼前人笑問:“阿厘等多久了?”
“沒多久,我也是等镖局下了工才過來的。”
穆厘說完,把手裡的包裹遞給他,“這是阡州當地有名的美食,我帶了點回來給你嘗嘗。”
林以玖拿着包裹看了看,問道:“這就是阿厘信中說的極其好吃的吃食?”
“不太一樣,那個是甜果炊,不一樣的做法,不過這個也很好吃。”穆厘說。
林以玖沒有背書箱,包裹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手上,像是抱着什麼珍貴的寶物。
穆厘見狀咧嘴笑了,然後用肩膀輕輕碰了林以玖一下,問道:“你晚上有事麼?晚上镖局有慶功宴,孫哥說可以帶人去,你要不要去?”
林管家早已回到他父親的院子,沒人盯着他,晚上回晚些也不要緊。
更何況他們還一個月沒見了。
林以玖正要答應,這時從書院裡走出四人,林以玖背對着門口沒注意,而正對着的穆厘卻是一下換了神情。
方才還笑嘻嘻的臉立即沉了下去,皺着眉瞪着他的身後,林以玖轉身回看,當頭一人是張淞易,後面三人亦是他的同窗。
張淞易四人見了穆厘如同見了鬼一般,那一瞬間的慌亂讓旁邊的學生紛紛側目。
自從上回在面館和穆厘幹了一架,就沒再見過此人,卻不曾想到會在書院門口遇上,甚至跟林以玖還有往來。
不過慌亂隻是一瞬,那一次幹架他們四人都沒有動手,最多算是旁觀者,跟那些在面館裡吃面看熱鬧的看客沒什麼兩樣,要問責也不過一個袖手旁觀。
即使穆厘将此事宣揚出去,對他們的秀才身份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更别說林以玖那個慫人,想必也不敢多說什麼。
想到這,那四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明白對方眼裡的意思,再轉頭面對穆厘的時候,就淡定了許多。
而之前林以玖上道觀,之後受傷告假,再加上虎頭镖局總镖頭的兒子又時不時找他請教,這段時間都沒機會找他“好好聊聊”。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林以玖獨行,又遇到了這個紅毛,當真是礙事。
可即使他們恨極了這紅毛,他們的心思也不得不壓下來。
沒辦法,這紅毛武力值不是他們能比的,上回要不是紅毛為了保護面館老闆,他們未必能得手。
張淞易朝後面三人飛了個眼神,那三人會意,勒索計劃取消,四人立即分散回家去。
穆厘沉着臉一直盯着人離開,等那幾人的身影消失後,才暗暗罵了句“草”。
林以玖愣了愣,問他:“阿厘和張秀才有過節?”
何止有過節,差點就成了仇殺。
但這事兒穆厘不想牽扯林以玖。
穆厘笑了笑,道:“和他有過節的不是你麼?他還有繼續勒索你麼?”
林以玖聞言,怔愣了一下,他問的是張淞易,穆厘見過的兩次勒索,張淞易都不在場,穆厘怎麼知道張淞易也參與了勒索?
難道有什麼事,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
林以玖說:“沒有,許是上回阿厘将他們打服了,之後再沒勒索過。”
“那就好,要是他們還來,一定要告訴我。”穆厘攬過林以玖的肩,右手揚了揚,說:“走!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