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的慶功宴在練武場舉行,主要為了慶祝镖局又創輝煌。
穆厘和林以玖到的時候,練武場上已經有人打得熱火朝天,場下一群镖師吃着花生,磕着瓜子,就着酒,看得暢快。
三隊的占着順序優勢,霸占了練武場的最佳觀看區。
隊内有的镖師将家裡人都帶了過來,有些家中孩子八九歲,正是鬧騰的年紀。
一群豆丁兒圍在一起也不知在幹啥,練武場上打得酣暢淋漓,練武場下那群豆丁兒也玩得十分過瘾。
穆厘一眼看去,那群豆丁兒裡,居然還混着一個半大不小的年輕人,仔細一看,居然還認識。
林以玖也認出了,“那位是韻膳齋的小二哥吧?”
“對,應該是跟孫哥一起來的。”
兩人擠過去,穆厘拍了拍小二哥的肩膀,小二哥随手一甩,頭也不回地叫道:“不喝酒!你一邊呆着去!别管我!”
小二哥說完指着地上的小珠子說:“看我一把收了!”
小二哥看着年歲不大,但也十七了,他在一群八九歲的孩子裡稱霸,穆厘頓時笑出聲。
眼看着小二哥真的要一把收完所有孩子的珠子,穆厘趕緊又戳戳他;再不叫停,這群八九歲的娃就得當場哭出來。
穆厘說:“小二哥,你悠着點兒,别赢了珠子輸了孩子王的頭銜啊。”
小二哥一愣,這聲兒?不是那個孫猴子啊?
他轉過頭,看到穆厘和林以玖,頓時把手裡的珠子放地上一丢,蹦起來叫道:“哎!你們終于來了!”
“走,咱們喝酒去!”小二哥拍拍屁股上的灰,轉頭看向林以玖:“林公子能喝酒嗎?”
林以玖如實回道:“還不錯。”
穆厘斜乜他一眼,您作為讀書人的謙虛哪去了?
林以玖笑着回看他,也不說話,但眼神明晃晃地表達着“謙虛沒有,全是自信”。
回到屬于三隊的觀戰區,三隊的镖師都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輪,桌子邊一堆的空酒罐,桌上還擺着不少開了封的。
三隊裡有的镖師還記着上回林以玖的酒量,此時見了人,立即嚷嚷着讓他入桌拼酒。
勢有不醉不歸的樣子。
誰知被穆厘擋下了,“不行不行,林同學明日還得去書院上課,我來!”
穆厘叫得挺豪氣,但那群人不買賬,有人嗤笑道:“你小子酒量不行,還得再練練,小二哥來!”
小二哥還未講話,練武台上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孫哥忽然閃到練武台邊緣,指着小二哥喊:“誰敢灌他酒,等下就上來跟我比劃比劃!”
喊完又一個閃避,避開了身後另一位镖師的攻擊。
他這話喊得極其大聲,叫場下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有些不知其意的人還懵着,有些知道的全部大笑出聲。
小二哥氣得滿臉通紅,他指着孫哥大罵:“管得着嗎你個孫猴子!我就喝!”
“找抽你就喝!”孫哥抽空回了他。
小二哥頓時爆炸,恨不得當場跳上去跟那個煩人的孫猴子打一架,但一想到每次打架都是輸,輸了之後還得被翻來覆去的這樣那樣。
打又打不過,罵又打不過,小二哥化悲憤為酒量,接連灌了兩碗酒。
然後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三隊那一群镖師看得直接傻眼,怎麼比厘哥的酒量還拉跨?厘哥至少還能喝五碗。
“怎麼辦?”有人問:“孫領隊下來,咱們都得上台比劃。”
穆厘搖了搖小二哥的肩,然後差點被甩了一巴掌,“正好,我沒跟孫哥打過,我上去比劃比劃!”
穆厘鬥志昂揚,撸起袖子就想上去,然後被林以玖拉住了。
“咋了?”穆厘回頭看他。
林以玖無奈地幫他把袖子放下來,然後再一點一點卷好,卷妥帖了之後,還用細繩幫他紮結實,“袖子卷松垮,比武時容易分心。”
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密,讓旁邊的镖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叫了一句:“哎!林公子這樣子瞧着也太賢惠了!”
在一旁看了許久的季吒忽然道:“厘哥說他們就像親兄弟一般,對着自己弟弟自然要上心些。”
林以玖紮繩的手停了一下,轉頭去看季吒,季吒拎着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這可是厘哥親口說的,如親兄弟。”
林以玖笑了笑,說道:“要說兄弟,那也該是我喊‘哥哥’。”
他說完,忽然湊近穆厘,側着頭擋住了三隊一衆镖師的目光,看角度就好像在穆厘臉上親了一口。
林以玖在穆厘耳邊嬌羞地叫了一聲:“哥哥,我賢惠麼?”
說完還幫穆厘整了整衣領,活脫脫一個妥帖的賢惠好弟弟。
林以玖問得小聲,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隻見他們那位最年輕的穆镖師忽然滿臉爆紅,憋着氣說了個“靠”。
剩餘的镖師難得見穆厘這種神情,頓時調笑道:“怎麼回事兒啊厘哥?支棱起來啊!回親他啊!”
回親是什麼鬼!
這幫人喝醉了什麼屁話都能說出來!
穆厘指着他們說:“你們給我等着,一會兒都得上來跟我比劃!”
穆厘上台之前,不知想到了什麼,轉頭跟那一衆興奮的镖師喊道:“不許找林弟弟拼酒!”
說完也沒管那一群撒酒瘋的镖師,兩步跨到了台上。
穆厘作為最年輕的镖師,他是用拳頭打進的虎頭镖局,在場的人都還記得他那獨特的拳法和掌法,此時見他上了台,都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恨不得台上的人早早下來換自己上去比劃。
他在台上打得暢快,林以玖在台下看得暢爽。
“林公子就不擔心厘哥受傷?”季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