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玖說:“為何擔心?阿厘不是魯莽的人,他打得這般痛快,心裡指不定多高興。”
“我說季吒啊……”另一位镖師說:“人厘哥武藝好,你擔心什麼?”
“喜歡的人家嘛,肯定會擔心啊!你個大老粗你懂什麼?”又一位镖師應道。
林以玖笑了笑,問道:“季公子為何喜歡阿厘?”
“紅發,帥氣。”季吒回答得很快,他說完,給林以玖的碗裡倒了半碗酒,回問道:“林公子呢?你又是為何?”
他這一問,當下那一桌子的镖師都停了動作,有的镖師剛把花生抛起來,嘴巴都忘了張,全部直愣愣地看着季吒,随即目光又轉到林以玖身上。
什麼意思?
林公子也喜歡厘哥?
剛剛真是親了?沒開玩笑?
林以玖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擡眼望着台上的人,目光裡的纏綿缱绻叫人吃驚。
“不知。”林以玖端起碗,一飲而盡,道:“情不知所起。”
這下,镖師們玩笑都不敢開了。
穆厘下台時,見的就是一衆镖師無言拼酒的場景,而剛剛說不要拼酒的林以玖也在喝,甚至不知喝了多少。
送林以玖回家的時候,這人腳步虛浮,半邊身體都挂在穆厘身上。
“你明天要上課的學生,喝這麼多,小心明天起不來夫子罰你戒尺。”穆厘半蹲在林以玖面前,說:“上來,我背你回去。”
林以玖站着沒動,“我沒有喝多,隻是有些無力,路上散一散就好。”
穆厘轉過身站起來,皺着眉說:“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有喝多,就你現在走一步晃三下的狀态,我怕你明天晚上都走不到家。”
“是嗎?我走這麼慢呀?”
林以玖說完也沒有動,穆厘正想說話時,林以玖突然雙手攬上他的脖子,額頭抵着額頭,酒香味霎時間撲面而來。
這是桂花酒吧?
“哥哥,我不想上課。”聲音低低的,像是呓語,更像是在……撒嬌。
穆厘被這個念頭狠狠震了一下,他來不及臉紅就着現在的姿勢轉了身,然後半蹲下,攬着林以玖的雙腿将人背起來。
“下回再喝酒就揍你。”
林以玖似乎在他背上睡着了,穆厘沒再聽到他說話。
此時已近亥時,路上沒有行人,家家戶戶都準備吹燈入睡,背林以玖時離他家不遠,穆厘背着人在月光下靜靜地走了兩刻鐘,走到林以玖府邸大門附近時,林以玖忽然用手勾了勾他的脖子。
“哥哥,我不想走正門,我們翻牆好不好?”
他這一聲聲“哥哥”叫的,穆厘總覺得耳朵發癢,喉嚨發癢,心髒也發癢。
“哥哥……好不好?”
靠!
穆厘又把人背到了他經常翻的那座高牆下,然後兩人望着高牆發呆。
“你不會翻牆,為什麼不走大門?”
“沒翻過,想試試。”
林以玖口齒清晰,雙腳站得穩當,當真是走了一路,醉意散了七七八八。
“哥哥,可以拉我上去麼?”
“……”
穆厘不跟喝醉酒的人計較,利落地上了牆,然後轉身朝林以玖伸出手,“來,我拉你上來。”
林以玖擡頭望着穆厘,伸出的手,半蹲的姿勢,都如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那會是逆着烈日的光,這會是逆着皎月的光。
那一次林以玖沒有伸手,這一次他伸手很果斷,穆厘緊緊攥着他的手,一下便把他拉了上去。
原來高牆之上的風景是這樣的。
“我先下去,一會你再下。”
穆厘穩穩地将人拉至高牆,然後自己率先跳了下去,雙臂一展,對着牆上的人說:“來。”
“哥哥,我害怕……”
“不怕,這又不高,你放心跳,我接着你。”穆厘繼續展着雙臂。
月色明亮,化成了他眼裡的光。
林以玖被那道光蠱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沒有猶豫幹脆跳下,最後落入一個安穩的懷抱裡。
“看吧,我接住你了。”
确實接住了,隻是屁股着了地,有些疼,疼得呲牙咧嘴,也不忘穩住表情,作出風淡雲輕的姿态。
“嗯,多謝哥哥。”
這哥哥真是過不去了……
穆厘聽得都想高歌一曲: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
???
這歌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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