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土狗,那隻土狗竟然吐着舌頭,搖着尾巴,乖巧地趴在肖玲的腳邊。
肖玲站在洞口邊,警惕地看着周圍,頭也不回地說:“快,我聽到裡面有動靜。”
房子裡有人。
可不能被裡面的人發現,回過神來的鐘錢閃電般躲到一旁,待高鐵鑽出,三人便快速貓到院内一角,見裡面并沒有人發現她們,深吸了幾口氣,調整好氣息後,三人才蹑手蹑腳繼續往房子裡探。
一樓有兩個人一邊打牌,一邊閑聊。
肖玲三人躲過這兩人溜上二樓時,聽到樓下認驚呼一聲:“什麼人?”
吓得他們三人立馬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站在原地。
樓下兩人正要起身查看,便見到土狗竄了出來。
“嘿,你真是,一隻狗也能讓你大驚小怪,來來來,咱兄弟繼續打牌。”
“也就咱們兄弟倆這麼慘被留在這看着那個傻叉。”
肖玲腳下一頓,對鐘錢高鐵揮了揮手,三人貓在樓梯拐角處豎着耳朵偷聽。
樓下的人也不負他們的期待,聽了一會兒,肖玲不僅知道肖珏果然被他們抓來關在三樓房間,而且這裡目前隻剩這倆人,因為刀疤臉帶着其他兄弟去會什麼大人物了。
這簡直是老天都在幫他們,這裡就這倆傻叉,鐘錢喜的眉毛都飛起來了。
三樓房間。
肖玲輕輕推開房間門,壓抑感迎面撲來,房間裡陰暗而沉悶,隻有一束細微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中鑽進來。
一個人被捆綁在室中央的椅子上,垂着頭,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肖玲卻能感受到他的傷心難過,心被猛地撞擊了一下,激動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終于找到他了。
看到他完好的出現在眼前,壓在心上的那顆千斤巨石終于搬開了。
“肖珏。”肖玲輕聲呼喚。
肖珏垂着頭一動不動,他其實聽到了肖玲的呼喚,待漏跳了一拍的心冷靜下來後,便想起這肯定又是他的幻覺,在聽過千百次肖玲叫他的聲音後,這一刻他反而麻木了。
姐姐不可能找到這的。
真希望能看到姐姐,明知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他内心的渴望卻是如此的強烈,他期盼姐姐能突然出現,像之前他生病時蹲在公交車站的那個雨夜,像打完黑工後拖着疲憊身軀在回家的紅綠燈前,像在夢魇後,姐姐總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及時出現,解救他于苦難。
好想姐姐。
“姐姐。“肖珏下意識地叫出了聲。
“嗯。”
竟然還是姐姐的聲音,肖珏不可置信猛地擡起了頭,昏暗的光線下,他還是認出了站着前面的人,瞬間神情呆滞,之後眼眶慢慢紅了起來,眼裡出現遲疑、驚喜、委屈、傷心……
見他這樣,肖玲内心像被無數根針紮了一樣,心疼得很。
她一邊安慰他,一邊為他解綁。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先逃出去再說。”從摸進來後,鐘錢那顆心就沒放下過,他提醒到。
就在四人來到二樓,準備逃出去時,院子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緊接着很多人湧進來。
肖玲心裡咯噔一下,是她高興的太早了,看來今天是逃不出了,這麼想着,她握着肖珏的手不由緊了緊,回頭看了一眼肖珏,眼神透出堅定。
這一次姐姐絕對不會再松開你的手,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現在情形明顯不利,鐘錢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饒是他平日裡鬼點子最多,在這個時候卻也無計可施。他知道今天是帶不走肖珏了,不僅帶不走他,他們三個怕也走不出這院子。
明明臨近冬季,他額上卻已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鐘錢,你帶高鐵先躲起來,我和肖珏引開他們。“肖玲突然出聲。
“不行。”
鐘錢還沒開口,高鐵快速反對,他不可能将肖玲姐弟倆撇開不管,隻顧自己逃命。
早在肖玲救他媽那天,他高鐵這條命就是肖玲的,命可丢,誓言不可破。
“我要與你們同進退,即使死。”
眼見外面的人就要走入房内,肖玲急得很,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生氣地說:“你們趕緊走,隻有你們逃出去,我和肖珏才有一線生機。”
高鐵挺着胸脯,梗着脖子,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
危在旦夕,高鐵偏偏倔起來,犟種、犟種,鐘錢急死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低聲喝道:“你厲害,你不怕死,你要和肖玲姐弟死一起,可你怎麼不問問肖玲和肖珏,他們願意就這麼死在這麼?”
“為什麼不想着保住性命再救他們?”
“明明還有一線生機,你卻偏要選擇最蠢的路走。”
鐘錢的話如當頭一棒敲醒高鐵,他看向肖玲那雙泛紅的眼,心裡一沉,鄭重地對她說:“一定要等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