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五官随紫霧飄散而變化，最後化回清秀的原貌。

這張臉，對辛岚來說稱不上熟悉。

劍前的少年食指敲敲劍身，呵呵笑着：“好久不見，修士姐姐……”

淩寂洵跑上前，小巷裡，本該被抵在牆上的魔現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辛岚提着劍，面色凝重地站在原地。

辛岚緩緩轉頭：“他跑了……”

淩寂洵：“發現什麼了？以你的實力，不至于會讓她毫發無損的離開……”

“沒什麼。”

辛岚搶着回答，巷内沉寂許久，她好不容易回過神，走出巷子時，眼底多了抹疲色。

……

塗淵：“這是？”

符清雙手捏着圖紙在塗淵眼前舉起，臉上激動萬分，遠比當初聽到那塊地皮要賜給自己時還要高興。

“這是設計圖紙，是我在那塊地上要建的房子的布局。”

紙上的畫線條幹淨利落，不出自像普通工匠之手。

大概是符清親手繪制的。

塗淵：“建私宅？”

不可否認，塗淵想過，照符清中極意鈴毒後所說的話，她若在這安定下來，最想要的應當是一個家。

誰料符清疑問：“建私宅做什麼？我在弟子居住得好好的。

“你想啊師兄，瀝浔村的村民們多是因為沒有受過正經教育，所以會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存在。”

她說得頭頭是道：“這塊地雖不适合建商鋪，但可以建學堂，或者孤兒院，噢不對，你們這邊應該叫茲幼局吧，總之就是收養棄嬰的地方。”

像淩寂洵這樣，想通過報複社會實現人生理想的心理，典型的幼時經受過創傷，導緻内心充滿仇恨，敵視每一個人。

除了辛岚。

她不能直接殺死現在的淩寂洵，但可以救下未來千千萬萬個有可能成為淩寂洵的孩子。

“可以的話，我會找人教育他們，在傳授知識的同時立德樹人，告訴他們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符清走回桌邊，放下圖紙，溫柔地撫摸上邊每一道畫痕。

“星火再小，蹦到臉上也會驚醒人的。”

她知道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很難糾正人的思想，但如果害人的心思占世間多數，就會有更多人企圖以滅世證其道。

“我想，修士并非全能，平凡百姓也應學會自強，至少在認知上如此。”

她食指敲點桌面，一聲一聲，好似敲在塗淵心頭。

塗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滞了呼吸，靜靜地凝視着她。

符清嘴角挂着笑，手指重新移回圖紙上，仿佛指腹下的房屋線條真的豎起了層層白牆，裡邊是她的小書房，外邊是孩子們的地盤。

等安定一些後，向官府申報，把那裡辦成學堂或是孤兒院，回現實前再找人照料，一直辦下去，讓孩子們在那能開開心心的。

就是不知道申報會不會很麻煩，如果不行的話，就隻能把這個想法告訴長老們，以泷霄宗的名義來辦了。

“欸師兄，你見多識廣，如果我辦學堂，你來當我的教書先生好不好？”符清笑眼盈盈，精打細算般道，“孩子心靈純真，就愛聽一些趣聞。

“你願意的話不妨給他們講講你遊曆所遇趣事，孩子們一定喜歡聽。

“我會多給你結些工錢的……”

那對注視着她的瞳孔猛然一縮，淡色的世界中，一抹豔紅深深嵌在眼底，塗淵錯開視線，小心地将她歸于平靜。

符清還沒暢想完未來孩子們對着塗淵一口一個先生的場景，機械的系統提示聲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她。

【恭喜宿主！目标人物塗淵好感值突破50/100！為了宿主能更好地完成任務，現已為您關閉自主開啟該人物好感值查詢，如有查詢需要，請按召喚系統的方式詢問系統！】

符清登時一愣，她回頭，屋中站着的男子側顔俊俏，眼神落在窗台上的斑駁樹影，眼眸微擡，如有浮光流動而過，真似畫中仙人下凡普度衆生。

又恍惚想起一個詞。

氣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