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遠徹底俯下去身體緊貼着季辭晏，手臂在季辭晏背後撐着他的後背，問道：“……師兄可有感受到？”

季辭晏微愣，他知道雲思遠到底是克制的，他一開始還以為雲思遠會直接拉着他的手去觸碰，那他是一定會拒絕的。

他臉上還帶着妝容，口脂在雲思遠衣服上蹭了個印記，其實他隔着很多層衣服并不能感受到太多，隻覺得有些許形狀，可他還是說道：“感受到了……我，我也很喜歡。”

雲思遠的心就像是被一隻長了尖刺的小觸手攥住，又狠狠一捏，可捏完後才發現那上面是柔軟的軟刺。

“師兄……”雲思遠将季辭晏松開，不再重複剛才的話題，隻眼神落在那個爪印上，道：“……這東西看着很是礙事。”

季辭晏學着雲思遠以前的表情眯眯眼，嘴角微微上揚：“思遠，你給這印記蓋住了，不就好了？”

他用腿勾住雲思遠有力的腰，将距離又拉近了回來，身體卻向榻上落下去，雲思遠沒有什麼心猿意馬，而且立刻用手護住他的頭。

他一直盯着雲思遠的表情，捕捉到了對方那一刻的慌亂。

季辭晏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本想小小報複一下，說讓雲思遠化成動物再用爪印蓋上，如今卻換了話頭：“思遠……你想怎麼蓋都可以。”

雲思遠撩開季辭晏鬓角濕潤的發絲，深深的望了季辭晏兩眼，竟然也隻是用靈力把爪印消除掉。

季辭晏驚訝道：“思遠，神醫說的莫非是真的？”主角真的不行！

“……師兄日後自會知曉。”

雲思遠聞言面不改色，他把季辭晏的衣服細細整理好，又起身給季辭晏梳理淩亂的頭發，才道：“如今是在外面，時不時也會有行人經過，到底對師兄不好。”

季辭晏停止了胡思亂想，默了一會，側過頭看身後的雲思遠，在腦海中屏蔽了系統，突然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是個騙子。”

他說這話時臉上失去了往日的表情，靜的如一潭死水，仿佛所有人事都與他無關。

“想過。”雲思遠在季辭晏面前向來知無不言，他給季辭晏梳頭的手未停，隻是道：“師兄行事，很多時候比較矛盾。”

“說說看呢。”

“……師兄沒有拒絕與我同住。”雲思遠把季辭晏的頭發高束起來，繼續道：“實際上，師兄是知道我抱着什麼心思的，對吧。”

說什麼師兄弟抵足而眠是常事，季辭晏又不是三歲小兒，怎會不懂？

不過是騙過了其他人，又騙過了季辭晏自己，獨獨騙不過日日睡在一塌、心思隻在季辭晏身上的雲思遠。

季辭晏緩慢的眨了下眼，他沒有否認，“還有呢？”

他知道馬車周圍被雲思遠設了結界，系統那邊也被他屏蔽，他确實對雲思遠的話起了一點點興趣。

小世界的主角，比他想的聰明一點，這種在欺騙世界的感覺，也讓他有點興奮。

雲思遠把原本的钗環收進了儲物戒，拿出平日裡季辭晏常戴的墨玉簪，見季辭晏看着他，心中微動，眼底帶了笑意，“再比如，師兄那晚根本沒有中我的安眠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下的藥量，不會對季辭晏的身體造成一丁點傷害，可他把脈時卻在細微處發現了不明顯的偏差，季辭晏當是給自己下了一味藥，而且下手極狠，接下來的幾天都會有不良反應。

所幸他後面用了生死連丹，不良反應全部都轉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季辭晏把頭轉回來，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裡面有一顆白色的藥丸，那護着他的命：“……既然知道了，那你為何還是這麼做了？”

“早在兒時初見，思遠就已窺見師兄本質，不覺奇怪，隻覺愛慕。”雲思遠從背後擁住季辭晏，也流露了他真實的心思。

那次故意的施救，唯一的漏洞大概就是角落裡的吹風機，雖然系統收的很快，但是還是被雲思遠瞧見了端倪。

可也正因如此，他知道了自己的師兄是如此特殊。

不論是師兄後來在裝瘋賣傻，還是師兄總是在刻意引誘他做些什麼，他隻覺得季辭晏在他心中越發迷人，忍不住想窺見更多。

季辭晏什麼時間段需要什麼樣的師弟做什麼，他都能給。

他自信他比什麼英穆臨随之流更懂師兄的心思，或者說更懂他本人的心思。

再往後想，那日季辭晏将匕首抵在他的心口，是實實在在有了殺意的，也是在認真思慮殺了他會如何。

時有時無的心軟是真的，半真半假的眼淚也是真的，這樣似真似假的季辭晏，讓他無時無刻不在繼續沉淪。

更别提季辭晏現在面無表情的冷着臉，卻像一隻矜貴高傲的長尾貓，周身散發些一種發現原本無知的兩腳獸猜中了一點自己心思的愉悅。

“思遠這些話讓我好生傷心。”季辭晏說着傷心臉上卻不見什麼情緒，他把所有力氣都放在雲思遠擁住他的臂膀上，慵懶的眯起眼睛。

“我剛剛沒在騙你哦，怎麼蓋……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