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千府時,受了那麼重的傷,流的血,修養了好一陣,反而現在好得太快了,我也摸不清狀況。”
還有她小時候磕破的膝蓋,留下了一個很深的疤痕,就在昨天晚上,那個疤痕也不見了,根深蒂固了幾年,就這麼消失,身上沒有一處傷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她懇求着,“所以,還是别讓其他人知道為好。”
“這是自然,不會讓别人知道。”
“謝殿下。”
“怎麼突然間變成了這個樣子?”受傷好得快,目前固然是好事,但被無心之人知道,就是禍事,太子還是不放心。
“我也好奇為什麼會這樣,但這個事确确實實已經發生,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究竟為何。”
千黛雪靈光一閃,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一切都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偏偏是昨天晚上,明明在幾天前,去安和時也都是會受傷流血疼痛的啊,撞到桌角都會疼,不到幾個時辰,竟然沒有感覺了。
而昨天晚上除了刺客就是自己的真正生辰,生辰過後,這一且就變了,難不成是她過生辰,老天爺給她的驚喜嗎?不過,想想也是,昨天晚上之前,乃至更早以前沒有任何異樣,一切的一切就在昨日發生了改變。真的可能就是因為自己生辰,使得身體發生了這些變化,不會受傷,不會疼痛。
如果是這樣就無需擔心,至于以後會發生什麼,以後再說。
她安慰道:“殿下,不要糾結,這是一件好事,現在這樣的情況挺好的,不會受傷,不會疼痛,這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夢寐以求的,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你之前不是一直擔心我會受傷嗎?現在所有的顧慮都可以打消了,想要做什麼都不用擔心受傷了,不是挺好的嗎?”
這樣的事對千黛雪無疑是恩賜,以前受傷總會疼痛,也會哭泣,卻沒有人關心,找不到可以哭訴的地方,疼痛過後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默默流淚,父親不會給她找大夫,姨娘更不會讓大夫進來,磕破的膝蓋沒有及時處理,留下的傷疤遺留至昨夜前,能夠不疼不痛的生活,現在還有了很多關愛她的人,已無他求。
“話雖然如此說,但突然的變化我擔心,我擔心你會出現别的問題,或者出現更嚴重的對你不利的事?”
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嗎?就像現在是他們都無法預料的結果。但這是對她非常好的事情,沒有别樣的附加條件,就有了不會受傷的好,身體也無任何不适,也許是上天賜福,就給到了她。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目前已經很好。”
太子加重呼吸,“希望如此。”
“所以殿下,什麼都别擔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會出現什麼樣的危險,但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至少現在是這樣。
千黛雪超然自逸,他很羨慕。“黛雪,你的決定永遠都讓我敬佩,有的泰然處之,是我這個太子在面臨重大事情和在朝堂上和朝臣議論的時候,我所不具備的品質,你的好,我需要慢慢的學習,黛雪,非常感謝你能來到我的身邊。”
“殿下是遇到什麼難解的事嗎?”
太子點頭,“是關于赈災補續的人選。”太子眉頭緊奏,說話失神擔慮,“本意推薦何大人主理赈災有關一切事宜,父皇臨危變卦,轉讓荊律懷大人擔任,我并非不信任荊大人的才能,而是此事事關重大,一不小心讓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憑借荊大人的能幹不足以平息。”
荊律懷在朝中無任何勢力,今年新進朝堂,無論年歲還是能力都不足以與何大人相較,别人想從中做手腳輕而易舉,太子才憂心至此。
“殿下,會不會是你太過擔心,也許他的年齡和何大人相比确實年輕,但可能在處事能力之上比得過何大人,正因為他的年輕,他的思想和能力有他獨特做法,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擔心不是空穴來風,朝廷内外千瘡百孔,沒有完全太平,解決不好,又生事端,太子想求一個穩定。
“荊大人能力固然優秀,在朝堂上的直論也有獨特之處,品行也端正,他會是一名好官。可他固執不得變通,做事太過一意孤行,由着自己的性子,别人的意見通常不會認同,這樣的人固然是好,但需要曆練,不然辦起事來很吃力。其他的事可以交給他,但這不行,這關乎到萬千的百姓,多與人周旋就多浪費一點時間,沒有手段,僅憑一腔熱血,隻會認為他光有軀殼,沒有實質,當地的官員又怎麼能夠信服,若讓他作為主事人,我斷不同意,如果陛下決然不同意,隻能求陛下讓他與何大人一起去。”
想得即是,一起去也能讓他從中學到點東西,讓一個富有經驗的大人留守京城,派荊大人一個人去難免會擔心。
“殿下的顧慮在理,其他官員同意荊律懷大人前去,恐怕也是覺着他軟弱可欺,沒有家族為後盾為他某後路,至于赈災途中的事他們好動手腳。”
“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
“殿下莫急,既然陛下那邊不能改變,那就從荊律懷大人那裡入手。”
“你是說去和荊律懷談論,若他放手這遭,這差事必然是何大人接手,若他不願意,大可派人讓他出不了城。”
“不錯,到時候随意一場傷寒就足以,隻要讓荊律懷大人不能處事,陛下不會為難讓一個病人遠赴他地遭受苦難。”
“你說得不錯,那我先去拜訪一下荊律懷,探探口風。”
千黛雪淡然給他倒了一杯茶在他面前,說着:“登科樓的茶不錯,殿下可與荊律懷大人去嘗一嘗。”
登科樓,文人雅士聚集之地,每年趕考最熱鬧的地方,來這裡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拔得頭籌,這幾個字還是前一位皇帝親自取的。
他有一個好友滿腹經綸,才能卓絕,他們之間就在這座樓遇到,當時還不叫登科樓,叫浮玉樓,後來入朝堂,在朝堂上方知對方是當今皇帝。皇帝為了這名朋友,改名登科樓,沿用至今,希望天下學子都能有所成就。
邀荊律懷去哪是準備憶往昔,固執己見的人,打感情牌最有用。
太子一下來了主意,此事有成的機會。“是個好地方,記得荊律懷殿試後,便是在那一人獨攔一層樓大醉一場,當場寫下一篇不亞于殿試的文章,登科樓的當家當場記下,一張張宣紙自高落下,鋪面華容,引得登科樓在場的學士大加贊賞,紛紛以畫,以樂做陪,花月詩酒,筆墨白雪,美不勝收,後登科樓當家将其發布成冊,得了一筆不小的财,第二日上朝,還得到父皇的高度贊美。”
“還有這一出美景,可惜未能見過,當真遺憾。”
千黛雪就是聽過,和千淺雪一道去那裡喝茶時,就聽過半須,可惜去晚了沒有聽全。
“那一場的确是難得的詩酒夜,很長一段時間,他所到之處無不被人追捧。他啊,幹脆不回家,每日都在戶部留至晚間才回,有時直接睡在戶部,時間久了,熱情消淡下去才敢出現在人群中,但任然有人認出,見旁邊有個兇神惡煞的陪侍,那些人不敢宣揚,他也變回正常生活。”
“是個有趣的人。”
言詞頗有遺憾,可這樣的人,又偏偏食古不化,難以捉摸。“虧得有千黛雪想辦法,解決難題。”
“殿下嚴重了,如果能幫助到殿下,讓殿下無論在朝堂,在民間都能輕松自在,完成殿下的宏願,這點小事不足挂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