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濃煙漫上卦壁之巅,猛牯的喉管發出砂礫摩擦般的嘶鳴,天矛率先抓起浸脂火枝,展翅騰空,掠過卦壁之巅,縱火焚林。地盾緊随其後,鐵扇般的尾羽掃過人族屋舍茅頂,擲下浸脂火種引燃梁柱。
力抽的鐵胎弓終于拉滿,煙塵滾滾中雙箭連珠,利箭裹挾氣浪穿透兩隻火鳥的翅膜,卻未能阻止它們投火引燃一個火藥倉。
此時,卦壁頂端炸開的火球如隕星墜地,響徹雲霄,烈焰燒天。
力抽命尹甲和于乙堅守華城,自己親自帶人救火。望着空中盤旋帶傷縱火的兩隻亡命之鳥,他怒不可遏,潛于樹蔭之下,瞅準時機,“嗖”的一箭,貫穿天矛雙眼。血雨四濺,天矛搖搖下墜,落在卦壁下的火堆中。
地盾見同伴被殺,竟生報複之心,目露兇光,奮力撲動帶傷的翅膀,朝着力抽俯沖而下。
“畜牲!來得好。”力抽不慌不忙,待其尖喙接近腦門,他猛然側身避過,青虹陡現,一斧爆頭,同時飛起一腳,将其踢下千仞卦壁。
見愛物被射殺,猛牯怒火燒心,命令猿丁加強煙火攻勢,又暗調一千猿丁上勞根山,改佯攻為強攻,硬闖華城。
力抽剛撲滅卦壁之巅的大火,濃煙中又有傳信兵前來報告華城危急。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卦壁四周火光沖天。見時機成熟,力抽立即射出藍焰穿雲箭,之後帶領手下前往華城助戰。
卻說肖妙可和粟蘊送走力抽後回到盆塢,作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見卦壁方向藍焰升空,她們便立即行動,百舟齊發,卻是偃旗息鼓,不聲不響。
船隻于鹹池靠岸時,正是午夜時分,星稀月殘,西北風緊。
眼見猿群集結于卦壁方向,卻于它們的大後方落月湖方面留下空當,肖妙可和粟蘊命令戰士立即擱上跳闆,點燃火把,擂響戰鼓。她拭劍彈鋒發出铮鳴啟動“河馬陣”,發起了對猿族的第一波進攻。
暗夜中的鹹池驟然炸開血色漩渦,三百頭背負磷水陶罐的河馬從籠中沖出,足踏木排激蕩泥沼發出噗噗悶響。獠牙挑飛正用棕氈扇火的猿丁并拱倒生煙火堆,火星混着滾燙毒漿潑濺在猿群裸露的皮膚上嗞嗞作響,即生膿泡。
猿丁發出痛苦的慘叫并及時反擊。标槍石刃中河馬紛紛倒斃,背負的陶罐傾覆破碎,白磷跟水流出,瞬間起火燃燒。
粟蘊抛出的交頸梭于月光下劃出三角形軌迹,這正是發動鳄魚陣的信号。
八百條身縛火藥罐的大鳄于木排上暴走沖擊猿群,尾鳍拍擊聲與猿丁的悲嚎聲形成冥界交響,即使鳄魚群落得與河馬同樣盡遭屠戮的命運,但其身縛的火藥全被不熄的磷火點燃,連環爆炸下猿丁鬼哭狼嚎,血肉橫飛。
粟蘊再次抛出的交頸梭在空中劃出波形光痕,馴蛇戰士立馬将蛇籠打開。上千條毒蛇順着木排的凹坑追着鳄魚的腥味,如同黑色的潮水湧入猿群,獠牙精準刺入猿丁的腳踝。
猿丁的巨足很快将毒蛇踩成肉泥,也成功地加快了自身與死神照會的步伐。當擴散全身的毒素使周圍最後一點光亮因它們永遠地閉上了眼睛而徹底消失時,人族第四波攻勢的磷火箭已經點燃了鹹池的整片夜空。
經曆四波攻擊的洗禮,猿群傷亡慘重,幾近崩潰的邊緣,而此刻它們還要面對的是肖妙可和粟蘊從盆塢帶來的三千戰士。看到人族戰士手中寒光閃閃的各類青銅武器,及其身上挂着的火藥陶罐,殘餘猿丁無心戀戰,紛紛攀援卦壁逃生。
這時候,煙霧已經被風吹散,卦壁的洞口全部打開。胡丙和狄丁命令戰士将攀上卦壁的猿丁通通殺死,一個不留。
卦壁内被毒煙熏得奄奄一息的戰士刹那間來了精神,火器和冷兵器一股腦兒往猿丁身上招呼。
一部分猿丁措手不及,受傷掉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一部分想着隻要攀上卦壁,與進攻華城的猿群裡應外合,便能死裡逃生。它們不斷向附近的洞穴噴射鼻涕炮,想把洞口封住,豈知人族早有破解之法。
胡丙和狄丁令戰士将早已儲備好的幾百罐尿液潑向鼻涕,膠體鼻涕馬上脆化成粒狀,碎細離析潰散,落下高崖。攀岩猿丁成了人族的活靶子,被斬盡殺絕。
眼看大勢已去,猛牯憤怒不甘但無力回天,隻得在近三百精銳猿丁的簇擁下且戰且退,但很快限入了肖妙可和粟蘊組織的包圍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