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今晚本王事務繁多,王妃好好休息。”
“是!”
拿到消息,黛渠就一溜煙地跑出書房,生怕在這裡多呆一秒。
消息傳回謝香居,見青也不慣着他,立刻就熄了燈。
平躺在床上,摸了摸手邊卻空無一物,突然沒了那具熱乎乎的身體,她竟覺得空落落的,想睡又睡不着,不知道怎麼回事。
就在萬籁俱寂陷入沉思之時,見青卻突聞窗邊一陣輕如羽毛的響動,随即是輕盈如貓的腳步聲。若是常人,必然聽不清這輕微動靜,但見青自小聽覺靈敏,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手悄然摸到了藏在床縫間的玉簪。
腳步聲越來越近。
楚玉澤?
她聽出了腳步聲,頓時松懈下來,手也回到了身前。
偷偷跑進來的他翻身上床,見王妃已經熟睡的樣子,側過身來,盯了半晌,才靠近額頭,如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
還未撤身,脖子卻被見青的雙臂勾住,退後邊不得。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王爺若是想進來,怎麼不走正門,改走爬窗了?”
“……”
“王爺?”
“為何王妃總想讓本王難堪?”
“那又為何王爺總吃醋呢?”
楚玉澤伏身,看着女人被淡淡月光照亮的雙眸,一瞬間像是被日月附上了神色,透出點點狡黠,他不由得輕笑:“伶牙俐齒的女人。”
“心胸狹窄的男人。”下面的女人也在笑。
楚玉澤反手握住她的手臂,輕輕拉了下來,躺回她的枕邊。
眼中星光點點,淡化了眉眼的鋒利,顯得溫柔和緩,他啟唇說道:“與本王說實話,心裡是否還有那個……路澤……”
“真的沒有了,真的。”見青轉過來與他相對,手指拂過他的面容,勾勒出他的眉眼。
寂靜之下,隻有兩顆心在跳動。
“以後,也不會有其他男子的。”
一吻封緘。
吻越來越深,燥熱了周圍了空氣,燙熱了肌膚。
他吻得急切,趁着不備開拓着邊界,見青有些呼吸不過來,往他身上輕捶,卻被他擒住了雙腕,按在他的右手下,又輕輕一推将其舉過她的頭頂,嘴唇暫時離開了最初的領地,看着女人眼中水色旖旎,他又癡迷地伏下去。
酥麻的感覺随着他的吐息刺激着肌膚,她抿着嘴。
巡到腰間,卻戛然而止。
楚玉澤翻下去,已是面容滾燙,嘴裡卻守着幾乎快要蕩然無存的底線:“不可,今夜我翻窗而進,引人誤會。”
然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整理着衣衫。
見青被吊在半空,頓時生了怒意,操起身邊的枕頭就向那人砸去,緊接着是莫名其妙的委屈,拉緊被子蜷縮在角落,一時淚水滿盈。
男人見不對勁,吃下那計枕頭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手穿過見青的脖子下,把她攏了回來,抱在懷裡。
“混蛋!”見青捶着他的胸口,淚水濕了他的衣衫,感受到他皮膚的暖意未減。
“對不起,今日是本王考慮不周。”楚玉澤任由她發洩,自己也憋着,聲線顫抖,“若是被你房裡的下人們聽到了,會以為你深夜偷……”
見青直起身,停住了他的動作。
“老迂腐!”
烏雲蓋住明月,小雨先至。引玉兔跳出廣寒,沾濕了它的鞋襪,突逢花園,藏于紅花之下,不料下一秒,暴雨猛然突襲,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還是将其浸透。花枝亂顫,玉兔蹬腿,落入陷阱,卡住了它的四肢,泛出溫暖的血腥,混着雜亂的花香,熏軟全身,隻能無力等候雨停。
風雨持續了一夜,今早起來,謝香居平日裡細細呵護的花草一片狼藉。這雨下得稀奇,倒像是夏日到來的前奏,還伴着時不時的雷震,隐匿了池中鴛鴦的心意。
見青疲憊睜眼,随着眼前黑暗一同到來的還有滿身的酸痛。
她試着舒展雙腿,牽動起刺骨的酸乏,下一秒又被熟悉的氣味包裹,被楚玉澤的長臂攬到懷裡,小臉緊緊貼着男人的胸膛。
他與頭上落下一吻,手也不止地摸着她的發絲,然後親在額頭、鼻尖、嘴唇,滿臉餍足。
“身上疼。”
“今晚注意。”
還來?
見青瞬間紅了臉。
他又在脖子上輕輕一吻,然後側臉貼着女人的小臉,腰上也稍稍用勁,緊緊挨了好一會兒,才不舍溫存地從床上爬起來。
霜月剛從自己房裡出來,她昨夜睡得舒心,完全沒被吵醒,而謝香居已是一片被摧殘的模樣,樹倒花殘。
她不由得加快腳步,想叫其他侍女們都起來忙活,經過王妃卧室門口,卻見到收拾好的楚玉澤神采飛揚地出來。
兩人都是一愣。
霜月上前一步,“王爺昨晚不是……”
“咳咳——”楚玉澤手掌握成拳頭,放在嘴下,理了理腰帶,“昨夜風雨大,怕王妃受了涼,所以早上特來看看。”
“那王爺怎麼還穿着昨日的衣服?”
楚玉澤一愣,沒管霜月,僵着身子,徑自離開了謝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