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日,見青回來不久便用了晚膳,焚香沐浴後閑着無聊,彈了彈琴,既然青梅部内部的傳訊因為楚玉澤的破譯暫時斷了,她如今也就随意彈着玩玩兒。
楚玉澤一連忙了好幾天,最多是夜裡過來陪着見青睡了一會兒又走,連床都捂不暖。
青梅部這次行動十分隐蔽,那些梅花衛也就出來走個過場,當夜魚龍混雜,青梅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攝政王很難查起。
今天下午托付了玄梅重要的任務,他需得離開雲都一段日子,跟邊疆附近的梅花衛取得聯系。
想到這裡,見青心思已經不在琴上,隻是随手彈了彈。
“幾日未見,沒想到王妃琴技漸長。”
楚玉澤的突然出現把她笑了一跳,手一滑,琴弦倏地斷了,劃破了她的指尖,頓時開了道不小的口子,湧出了鮮豔的血色。
琴音突然一斷。
楚玉澤剛才還背着手漫步走來,一看見見青因疼痛瑟縮的手,立刻快步跑到跟前,握住了她受傷的手。
“怎麼這麼不小心,疼嗎?”
楚玉澤吹了吹,立刻從櫃裡拿出藥箱,娴熟地給她上藥包紮。
“今天王爺倒是回來早了,如何了?賊人抓到了嗎?”
見青這樣問着,符合一個王妃的标準,心裡卻覺得自己矯情做作,畢竟明知故問,若是玄梅在此處,必定又要笑出聲來。
楚玉澤輕輕歎了一口氣,像一隻淋了雨還沒抓到獵物的獵犬,“尚未,青梅來無影去無蹤,很難下手。”
“我隻是害怕……”他繼續道
“害怕什麼?”
“害怕那日她故意朝王府方向來,是在警告我,她可以随時對你下手。”
見青沉默片刻,她并不是無心之人,聽得出楚玉澤語氣裡真實的擔憂,但這讓她倍感壓力。
“王爺隻需做好自己的事,不用擔心我,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他溫柔地看着她的眼睛,又低頭吹了吹剛包好的手指,輕輕一拉,握住了指尖。
柔軟的唇肉落在手背,虔誠地仿佛獻上自己的一切。
“本想浴禮節當日給你的禮物,沒成想推到了今日。”
楚玉澤坐在見青身旁,從袖中拿出一個螺钿花匣子,遞給了她。
“摸一摸,喜歡嗎?”
見青接過,感受到匣子結實的重量,上面是複雜的花紋,在燈光折射下泛出奇異的光芒。
“摸起來這質感,是螺钿的吧,應當好生漂亮,王爺可對裡面的東西有信心,我可是會買椟還珠的?”
“你打開便知道了。”楚玉澤攏過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見青聽見他還在賣關子,心裡漸生期待。
她打開匣子,裡面是一個銀镯,但是卻不尋常,幾乎雙面镂空,裡外兩層,還可以滑動,雙邊還各嵌了一顆白玉珠作為裝飾。
“外面镂空的是……是相思木?”見青仔細撫摸着镂空的圖案,這樣的手藝,必然是大師之作,要耗上不少時日,可能楚玉澤很早就開始準備了。
“裡面呢?”楚玉澤盯着她的臉看,臉上笑意晏晏,手指也取過她的一縷發絲,繞着圈玩兒。
見青将大拇指按在内側,仔細感受着,有些疑惑:“這是,錦鯉嗎,這樣的工藝和料子,王爺準備了很久吧,怎麼想着做個這樣的镯子。”
楚玉澤隻是笑笑,将镯子套在她手腕上,順勢又十指相扣,“一直不知道送你什麼才好,便想着自己給你畫一個,找工匠調整了好多次才做出來。”
“鷹劍木我已經派人各處去尋了,如今又有皇兄幫忙,想必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好,我也想看看,王爺親自給我做的镯子。”
見青轉過身來,眼含笑意,抱住了楚玉澤。
“今天入宮怎麼樣?”
見青踮起腳尖,在他耳邊私語了今天宮裡發生的事。
楚玉澤頓時凝重了面孔,見青繼續道:“此事牽連太皇太後,你和皇上也不便出手,明日我去何氏走一趟,你先處理兼福樓的事。”
“何氏?你想見誰,何丞相還是——何庭?”
“何庭吧。”見青幾乎沒有思考,講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好,明日我會配合你的,去過了早些回來。”楚玉澤攬過她的腰,“今夜陪本王嗎?”
見青往他身上掐了一掐,紅色蔓延到臉上,“你先去沐浴吧,我在榻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