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漸起,楚玉澤隻能感受到濕潤的溫暖,手上襯在如玉瓷般的皮膚上,青筋暴起,帶起全身灼熱的溫度,留下粉紅色的痕迹。
掙紮之後,汗水浸潤了鬓角發絲,兩人呼吸粘連着,像栖息相擁的野獸。
見青渾身脫力,楚玉澤把她穩穩蓋在錦被之下,依戀不舍地貼着,她感受着他溫柔真誠的視線,心裡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她對他的需求雖然半推半就,但并不排斥,楚玉澤在這事上很照顧她,伺候地很舒服。
她在乍春館裡她聽慣了那些客人們對待女子們的嘴臉,甚至還有個别男人有些稀奇古怪的癖好,但隻要開得價高,老鸨不會拒絕,那些姑娘們也沒得選。
本應是如吃喝睡覺般必須又可作為享受的東西,女子們不論貴賤,都被套上貞潔名聲的枷鎖,底層的更沒了選,成了被動接受欲望的物品。
從被抛棄,到她師傅被暗殺,再被女皇收養,如今混到這種地步,見青已經很滿足了。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榮洛”突然消失,她作為青梅可以功成身退回到甯國後,楚玉澤該怎麼辦。
擔憂,可能也是愛的一種表現形式。
見青都尚未意識到,她在為自己想出退路的時候,也想給楚玉澤一個出口。
精神再也支持不住,她真的很乏了,先行閉上眼睛睡覺。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楚玉澤吧。
既然都是梅花衛了,壞一點也無妨。
翌日早上。
攝政王府的馬車停在了何氏府門,見青亮出身份,過了一會,便有人迎她進去。
“王妃,長公子就在亭中,小的就先下去了。”
見青颔首,霜月扶着她踏入亭中,聞到一陣陣濃郁的桂花香,今年天氣倒是涼的快,已經催了桂花了,怕是等不了多久,秋葉之景也來了。
“王妃竟然有心情來我何府,倒是稀客。請坐。”何庭還是那雙精緻的桃花眼,日日嘴角挂着客套的微笑。
霜月看着他,悄悄撇了撇嘴,這種笑臉配上含水的眼睛,看久了有些滲人,像被毒蛇盯住般刺骨。
見青坐下,不多說話,從袖中拿出何舒的信件。
“昨日本宮入宮,遇到了何舒小姐,今日隻是受她所托送個信,長公子不必多慮。”
何庭面色并沒有因為多日未聽的小妹名字有絲毫動搖,反而擺出比剛才更勝一籌的矜貴和僞笑。
他并未打開那封信,說道:“那便麻煩王妃了,小妹能在宮中受太後教導,是她的福氣。”
見青聽聞此話,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本宮隻知道,小姐心裡想的福氣,跟長公子想的可能不一樣。”
“也是,聽聞現在蕭老爺子稱病抱恙,有段時日沒上朝了,現在各中關系複雜着呢,都想要個依仗,長公子可要想清楚了,切莫惹得其他不滿,來個魚死網破,傷了和氣,就不好看了。”
何庭停住了把玩茶蓋的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見青繼續笑着說道:“長公子莫要怪本宮多嘴,這依仗,可要挑對,不然折了夫人又賒兵,沒有那個世家大族經得起這般揮霍。”
何庭冷了臉,看着面前瞎眼的女人,笑起來,桃花眼眯成一條縫,“多謝王妃提醒,何某受教了。”
見青點到為止,起身告辭。何庭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具有迷惑性的含水雙眼頓時閃出寒光。
身為梅花衛,又天生盲眼,她很清楚,充滿敵意或殺意的眼光和視線,是怎麼樣的,這次,她也不出所料地收到了。
“荀至離京了嗎?”她偏過頭問一旁的霜月。
“嗯,今日一早走的,尉遲踏白還親自送到城門。”
見青點點頭,“希望他能趕在齊王回京之前,今年秋天裡的熱鬧,他可不能缺席了。”
回到王府後不久,楚玉澤的馬車也到了,兩人終于可以久違地吃一頓午飯。
“王爺今天特地把何丞相留下了?”見青問道。
“不隻是本王,皇上也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何老丞相,怕是要在宮裡和陛下用膳了,王妃覺得可滿意?”
這樣雙管齊下,倒确實能讓何氏無措一陣子,至于日後是什麼樣子,就要看他們膽子大到何種程度了。
楚玉澤邊說邊給見青盛菜加肉,還疑惑着為什麼王妃怎麼喂都喂不胖一點。
“聯合軍隊的事情已經計劃地差不多了,可能過幾日你皇兄便要啟程去彥州,我邀三殿下明晚來府中用膳,王妃有什麼想吃的?”
“三哥不是留下了一個徐國廚子嗎,做幾個徐國菜吧,或者……王爺有心思的話,本宮想吃你做的。”
楚玉澤對第一下下廚就把王妃喂出疹子的事情耿耿于懷,停了筷子,神色認真:“王妃确定嗎?”
“隻要不做青魚……王爺下廚還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