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王爺做的菜賣相這麼好,看來我們小九以後有福了。”
榮儀林來到了攝政王府,依舊是穿金戴銀,畢竟徐國三皇子自小沒受過苦,論出息和志向都有太子在上面頂着,他和榮洛隻需過舒坦日子,隻是一道聖旨把兩兄妹劈開,他也拒絕不得。
路澤倒也跟來了,隻是跟姜義一樣站在屋外,被制服勾勒出清隽精瘦的身形,眼中總是帶着淡淡的愁色。
屋内隻有四人,霜月在一旁伺候見青吃飯,兩個男人多少要喝些酒,倒有些家宴的樣子。
路澤站在外面,斜眼看了看姜義,大塊頭,皮膚因為風吹日曬有些粗糙,配上堅毅的面色,顯得有些老實。
“那晚兼福樓鬧事的梅花衛,你們找到了嗎?”他試探着,側過頭問他。
姜義沒給他臉色,松柏一般地站着,像堵無堅不摧的牆,畢竟這位路澤侍衛跟公主有些往事,就算王爺大度不提防,他也要提防。
路澤看他那副傻樣,雙臂抱在胸前,揚起嘴角輕笑了一下,姜義是個實心眼的,以為他在嘲諷他,立刻轉了頭,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你笑什麼?這是我大桓内政,我有不告知你的權利。”
“那晚三殿下也受了驚,怎麼就算你桓國内政了,三殿下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不計較你們攝政王的失職,我就關心不得嗎?”
“你……”姜義抿着嘴,怒氣更勝。
路澤向他走近兩步,回頭看了一眼,那裡面吵吵嚷嚷的,榮儀林喝了酒便會如此大喊大叫,那兩個女人注意力可不在外面。
他離姜義還有半臂距離時,停了腳步,面色凝重下來:“小心你們王府的人,我隻能幫你們到這兒了……”
他又故作無聊地繞了個圈,伸了個懶腰,回到了原位。
姜義聽到此話,瞬時壓下了怒意,盯着路澤看,但那人就懶散地站着,再也沒給他一個眼神,仿佛兩人從未有過隻言片語。
姜義在心裡暗暗記下,再度變成一塊沉默的頑石。
榮儀林喝酒喝上頭,站起身來在房間轉悠,高舉着酒杯,嘴裡咕叽咕叽地說着他描繪的宏圖大業:“我……一定……給甯國幹碎!”
“你說是不是啊——妹夫!楚玉澤!我……告訴你,你要好好對我們小九!”
诶,又是這些有的沒有。
徐國的未來也一眼看得到盡頭。
見青苦惱地摸了摸腦袋。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霜月把路澤喚了進來。
路澤架着三皇子就走,不留痕迹地掃過見青和霜月。
“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
楚玉澤也喝了酒,但臉上隻是微微泛紅,看起來意識很清醒,隻是說話比平時低沉了很多,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纏綿。
“也沒有,隻是三哥很快離開了,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見青歎了口氣。
“再耐心等等,等眼睛好了,我帶你過去見他。”
見青笑了笑。
楚玉澤看着女子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琥珀般的核仁更加明顯,像沉寂多年的深淵底下埋藏着沉船的寶藏,危險又誘人,捉摸不透。
他與他的王妃成親不過半年,但經曆的事情似乎已經過了好幾年,享歡、合作、分擔,甚至還有一開始的懷疑、猜忌和挑逗。
但是他總覺得她與他隔了一層雨霧,看不真切,霧裡的鮮花已經足夠美了,但還不夠。她漂亮,也聰明,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什麼起伏變化,這種尚待探索的神秘将他死死地拽進去,想看她會因為他的舉動有什麼反應。
這不像逗一隻可愛的狸奴,因為它們太好懂了,驕矜懶散都挂在臉上,而他的王妃,他以前覺得是狐狸,日子過久了隻覺得找不到比對,她明明在對你笑,對你關心,對你誇獎,卻還是讓你莫名感受到疏離。
這種總是讓人感覺差一點點的反應讓他不斷對她靠近和示好,想看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全無顧忌地展露笑顔。
他在想,是不是還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才會有這種感受。
見青感覺今晚的楚玉澤不太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微醺的緣故,他舔舐地有些過分了,甚至一反常态地不顧及她的言語。
“楚玉澤,慢一點……”
聲音已經連不成線,嗓子也有些嘶啞,見青決定減少口頭上沒必要的掙紮,将力氣省在了指甲上。
但他似乎失去了疼痛的感覺,甚至連本帶利地報複上來,汗水滑落在線條明顯的肌肉上,顯得有些暴戾。
今晚他的話很少,幾乎沒有了詢問,憑着對彼此的熟悉肆無忌憚地探索着。他喜歡她今晚的樣子,她抱着他的臂膀哭、顫抖和喘息,瓷白的皮膚上水淋淋的,是他的和她的,沒人能分得清,隻有在這些時候,他似乎可以看到她全然坦誠的模樣。
他想要再度占有,于是将她拉過身,再度推入無盡的深海。
“别說話……省點力氣。”
他終于開口說話了,但不是意味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