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确實是共情到了:“我媽也催我的。”
“是吧,哎,真是啊,他們累不累啊?煩死了,說我30歲了,我才沒有好嗎?沒過生日,我還是28歲。”
陳星抿着唇笑了。
“哎,不過,表妹,你在那邊被催得更嚴重吧?畢竟你周圍結婚的應該都很早吧?”
陳星的笑意瞬間消逝了。
“表姐,你這麼優秀這麼漂亮,難道身邊都沒有追求者呢?”她在内心邊哼着,手指飛快地在屏幕飛舞。
此言一出,那邊果然靜住了。
陳星再抿抿唇,有點嘀咕,哎呀這話是不是太酸了?
沒過多久,沈佳茵回了:“哎,有,太多了,就是都沒有我看中的。”
陳星沒忍住,噗嗤一聲。
“再說了,我也在談戀愛啊,隻是暫時不想讓家人知道而已。”
陳星眉頭一跳,心裡那個成形的猜測也跟着跳了一跳,她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對面也安靜了。
這場不明不白的對話就“點到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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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她也沒回家,家裡也沒人打電話給她,陳星隐藏了心裡的失落,告訴自己這也是自由了。
晚上的時候她接到了同大學的師姐何茜的電話,約她去鹭島玩,陳星也沒别的安排,便答應了。
她收拾了一套衣服,裝在背包裡,隔天去搭車。兩個多小時車程一晃而過,出了車站,就看到了來接她的人。
何茜一頭利落的短發,秀黑的眉毛下一雙明亮盛滿笑意的雙眼,站在一輛嶄新的日系車前,笑着朝她揮手。
陳星笑着走向她,兩人擁抱了下。
“哇,你買車了啊?”
“嗯,車沒什麼啦,主要這車牌難考。”何茜感慨道,“鵬城考個車太難了,排好久的隊,好不容易考上,我趕緊擠出錢來把車牌買了,聽說以後會搖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話題離陳星挺遠的,她就笑了下:“我還以為你今年也不會回家過年了呢!”
何茜是鹭島本地人,是她高兩屆的師姐,大學她們同在一個詩歌社團,關系很不錯,她畢業後卻沒留在鹭島,徑自去了鵬城,通過校招,進了鵬城的一家高中任教。
她工作後就極少回家過年,所以陳星見面就調侃了她一句。
“想着都三四年沒回來了,今年再不回就說不過去了。”何茜笑。
“恭喜你,考上了編制了!”陳星誠心誠意說了一句。
何茜笑了笑,歎一聲:“謝天謝地,多虧我教的不是主科。”
“鵬城的教師編是出了名的難考,不過考上了就不愁了。”
兩人說着話,進了車,何茜發動了車:“以前沒考上,都不敢回家來,每次通電話我爸就把我罵一頓,我媽就唉聲歎息一陣,煩得我連電話都不想打,更不想回家了。”
“現在是'衣錦還鄉'了!”陳星笑道。
何茜佯裝瞪她一眼:“就會打趣我。”
兩人笑着說話,車窗外的綠意徐徐退去,橘色晚霞在天際大朵大朵綻開,暮色也逐漸濃稠了起來。
陳星有一瞬的恍惚,竟沒聽見何茜的話,等被她推了下,才“啊?”的一聲。
“發什麼愣啊?”
“沒呢,你問我什麼?”
“問你怎麼樣?工作怎麼樣?私人情況怎麼樣?”
“工作還不是老樣子,其他……”
“你還母單呐?!”
陳星:“……”
“也是,咱們這行業男的本來就少,工作圈子又窄,不好找。”
陳星觑她一眼:“你脫單了?”
何茜神情一頓。
陳星看着她,打趣的神情:“嗯?”
何茜臉上露出了幾分糾結。
“沒有的話,那就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陳星笑她。
何茜卻歎了口氣。
陳星本來心情就不太好,被她這一聲歎息引得也歎一聲。
“你現在編制也穩了,車也有了,你還歎什麼?”
“我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呀……要不是我媽在這,我都不想回來。”
陳星被她說中心事,再度望向了晚霞,心中也幽幽歎口氣。
何茜側目瞧着她:“你臉色不太好,是有什麼事嗎?家裡的事還是?”
陳星出神地地望着晚霞,餘輝流淌過她的頭發,風撫過她的額角,她升起了一些沖動,問道:“你們學校還缺高中語文老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