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
“有的。”
倆人又沉默對視。
“你不想回去?你在害怕。”顧惜看着她道,看着她抿緊了唇,雨水從她的臉滑過,相視無言了幾秒,一個照面,顧塵光便被顧惜扛在了肩頭,扛起便走。
顧塵光愣了愣。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抿了抿唇,弱聲道。
“跟我走?”
顧塵光頓了幾秒。
“跟你走。”
顧惜“嗯”了聲,把人放下了,手抓着她的手腕,倆人并肩走着。
“書不要了。我的沒用了,給你。”
顧塵光垂着頭。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好好學。”
“為什麼不學?不會還是不想學?”
“不想學。”
“想上學嗎?”
“不想。”
“想做什麼?”顧惜看着她問道,“頭擡起來?”
顧塵光沒回答,沉默着,也沒擡頭,天陰沉沉的,雨勢小了很多,倆人都濕漉漉的,若大的校園,幾乎沒有人影,估摸着,天已經很晚了。
倆人沉默的向着校門走去,一撐着傘的身影從校門外慌忙跑了過來,把傘分了大半給顧惜,是一個中晚年的看着憨厚的男人,隻不過他的臉上現在盡是關切和憂心。
他把手裡的另一把黑傘遞過去,同時真切的關心的叨叨起來。
“小姐,你怎麼能淋雨呢?萬一感冒了怎麼辦?咱趕緊上車,車上有毛毯。這位是大小姐吧,這是怎麼了嗎?”
“被欺負慘了,媽不喜歡她。媽就喜歡嘴甜哄她開心、跟她撒嬌表裡不一讨好她、裝活潑的傻的,她明顯不是媽喜歡的。福伯你在家,什麼都不知道嗎?”
王福靜了靜,“知道點,夫人罵她打她,縱着其他傭人把活推她身上,肆意的罵她,給她小鞋,老爺忙工作。”說着,到了車前,幫顧惜開了後車門。
顧惜淡淡“哦”了聲,“回我的那棟别墅,不回家了。反正我們不去,她也會過得開心。”說着看向被她拉着的人。
“上車。”
顧塵光沉默着,在顧惜的注視下進了車,到了車另一邊的坐下,緊緊靠着窗,中途努力避開座位,不弄髒它。
顧惜緊接着她做進了車,合了傘,抖了抖水,放後座後,探着身子翻出了快寬大的暖黃的新毛巾。
“福伯,就這一塊毛巾?”
“呃,嗯,備用的就備了一條。我去商店買下?”王福試探問道。
“不用了,直接去我那别墅。”
顧惜說着,雙手拿着這寬大的毛巾便是探身蓋顧塵光的頭上擦了起來,按着她擦了擦她衣服,然後用着毛巾另一面擦擦自己,靠她身上,用這寬大的毛巾裹着自己和她。
被毛巾裹住的倆人,一個一臉錯愕緊張,僵硬着身子,一個靠着對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眯了眼,車内是安靜的,誰也沒說話。
不多時便入了一漆黑的别墅,顧惜拉着顧塵光下了車,倆人撐着把傘進了别墅,車走了,大大的别墅隻有倆人。
“拘束做什麼?就咱倆,這房子我跟我爸要的,之前那個雜.種太煩人做作了,還有媽也向着她,我一個人住,安生。”
顧惜拉着顧塵光進了門,開了燈,别墅是清冷的,差不多以灰白為基本色。
顧惜拉着人上了樓,進了屋,一直把人拉進了屋内的洗漱間中,給浴缸放起了水。
“你先洗着,沐浴露洗發水什麼的随便用。我給你拿浴巾和睡衣去。”顧惜說着,終于松了顧塵光的手,關上了門。
顧塵光靜靜站在這洗漱間最裡頭的浴室,看着這白瓷的浴缸,浴室幹幹淨淨,如同嶄新的般。
她四處看了看,視線落在了門上,頓了頓,走到了衣簍處拉下拉鍊,衣物一件件的褪下,關了水,遲疑看着浴缸。
蒼白細弱看着沒什麼肉的腳擡起,她抿緊了唇,眼神糾結,不知該不該踏進去般,擡起的腳放下了,她扭頭看了看,站在了淋浴下,開了淋浴。
剛開始冰冷的水很快便沒了,水熱了,熱水澆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形消瘦,長長的幹細的頭發黏在她身上,噴頭的水幾乎完全包攏住了她。
熱水似乎讓她緩了口氣,不在那麼冰冷,她攏了攏自己的長發,一聲門響,動作猛然僵住,扭頭,便見拿了衣的顧惜走進來,把衣服挂架子上,看了過來,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