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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潤竹帶走了,給他安排了個禦書房伺候筆墨的差事。
小德子笑得很高興,對潤竹格外的殷勤照顧,這兩天我沒怎麼管潤竹,直接把潤竹丢給小德子照顧了。
許嬌矜倒是來禦書房了一回,她非常效率地就把那三個人證給審了一回,供詞倒是都對得上,京江造司背後是和某個勢力交接的,而江知鶴手下有一個左行使,鄒輝,被許嬌矜從東廠抓住之後就供認不諱。
許嬌矜帶着金吾衛圍了東廠,這事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質問許嬌矜。
本就是我給許嬌矜開的“無需顧慮”的權限,更何況,要是連搜查都不能搜查,提審都不能提審,那案子還審個屁。
我以為江知鶴一定會來找我,可是江知鶴并沒有。
聽說他的病終于在李春來的努力之下好了一點,可是他還是沒有來找我。
許嬌矜查到了東廠左行使的身上,但是她還在繼續查下去,京江造司下面已經被搬空了,就剩下零零碎碎一些軍火了。
按照流程,現在應該把江知鶴關入诏獄,嚴刑拷打,逼問他剩下的軍火在哪,逼問他為何要私造軍火——其實江知鶴這罪名已經等同于謀逆了。
但是,因為我那該死的私心,所以不能這麼做。
隻能讓許嬌矜繞過江知鶴本人在查。
這樣效率低。
我知道這樣效率低。
可是就算是審問江知鶴,也該是我來審,但我真的不想再見他的樣子,潤竹天天在我眼前晃,三分相似的容顔已經讓我亂了心情了,真見了江知鶴,我隻怕我又會心軟。
輕而易舉地原諒如此可恨的他。
我不想、不能那麼做。
不僅僅是自尊,更是因為我不想擁有的是一份虛假包裝的愛情,哪怕是江知鶴也不行。
我隻是……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讓我能面不改色地面對江知鶴。
我需要一點時間,學會放下江知鶴,學會放過自己。
說得輕巧,談何容易。
想忘都忘不掉,潤竹天天在我旁邊刷存在感,那雙相似的狐狸眼水汪汪的看着我,平心而論,我是真的不太喜歡楚楚可憐、偏幼态的人,會讓我覺得有一點……傻不溜秋的。
但是偏偏潤竹雖然說是圓潤的臉型,但是豔麗的眉眼卻和江知鶴有三四分相似,一雙勾魂狐狸眼,一對嬌俏柳葉眉,實在是晃我的神。
⑤②
這天下午,我教潤竹畫畫的時候,小安子進來通報,他隐晦地看了一眼潤竹,然後跪下對我說,江知鶴在禦書房外求見。
彼時,午後的太陽灑下柔和而溫暖的光輝,将每一寸空間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墨香,中央一張寬大的書案上,鋪展着潔白無瑕的宣紙,旁邊擺放着各式畫筆與墨盅。
我那個時候,在教潤竹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