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本以為潤竹會适當地吹吹枕頭風,雖然沒有枕頭給他,因為我做不到真和潤竹同床共枕,那我犧牲也太大了,沒這個必要,我隻要順勢作出寵愛潤竹的樣子就好了。
寵愛。
很簡單其實。
把潤竹當一隻小動物一樣,衣食住行給他最好的,然後再時不時拉到身邊講兩句話,隻要這樣,潤竹已經超越了宮内的大部分人。
因為我除了抱過江知鶴以外,并沒有允許過任何一個人近身,潤竹是第二個。
于是潤竹已經在短短幾天内一躍成為了禦前紅人了,多的是人追捧、巴結、讨好他,那些我倒是無所謂,也不在意,不過潤竹一直不吹枕頭風,我有點不好從他的言行判斷他是誰的勢力。
我坐于書案一側,目光落在身旁的潤竹身上。
他穿着一襲漂亮華麗的衣裳,手因前些日子的寒冷而生了凍瘡,此刻已被太醫細心地上了藥,并用柔軟的布條輕輕包紮起來,
潤竹的眼神裡閃爍着好奇,他雖不識字,也未曾踏入學問的殿堂,但是看得出來,潤竹還挺期待的。
我微笑着拿起一支細長的毛筆,蘸了蘸墨,輕聲道:
“潤竹,今日我們不寫字,先教你畫畫吧。
畫啊,就像是用筆和紙來講故事,你心裡想到什麼,就畫什麼,沒有固定的規矩。”
說着,我在宣紙上輕輕勾勒了幾筆,一朵簡約卻生動的梅花躍然紙上,仿佛在寒風中傲然挺立。
潤竹受寵若驚地瞪大了眼睛,滿是驚奇與興奮,他小心翼翼地接過我遞來的筆,模仿着我的樣子,嘗試着在紙上落下第一筆。
雖然線條顫抖且不成形,但他那份認真與專注,卻讓這幅畫作充滿了别樣的生命力。
我在一旁耐心指導,不時鼓勵他大膽嘗試,告訴他畫畫最重要的是表達自己的感受,不必拘泥于形似,而在于神似。
雖然我不是什麼名門畫家,還有可能在誤人子弟,但是我還是借機拖延了好一會。
小安子非常安靜地跪在門口等我下令,江知鶴就在門外等着。
說起來,之前我和江知鶴決裂的時候,告訴他内宮無召不得他入,但是禦書房那一塊他還是不受限的,更何況,那個約定也隻是告知了江知鶴而已,我并沒有吩咐下去。
如果江知鶴有朝一日非要闖内宮的話,他會發現,其實根本就是無人阻攔。
江知鶴啊江知鶴,他果然來找我了。
也是,他怎麼可能不來找我,京江造司的案子都火燒眉頭了,
江知鶴是那種喜歡運籌帷幄的人,和我一樣,他也不喜歡超出自己控制範圍的事情,而現在情況,其實對江知鶴很不利,如果我狠一點,完全能夠借此案,直接按死江知鶴。
唉,拖延除了讓我心理準備充足一點以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該見還是得見。
我頭也不擡地對小安子說:“讓他進來吧。”
小安子馬上跑出去宣江知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