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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父穆遼元帥很快就要入京了,穆音那天果然在東廠截住了田桓,聽名字就一下子認出來了,秉承有仇必報的理念,拉着田桓比了一場賽馬,結果别看田桓看着不起眼,實際上穆音卻比輸了。
一開始是,三局兩勝先輸了兩局,穆音不服,就耍賴說要五局三勝,結果第三局,她還是輸給了田桓。
昨天比賽馬,今天就要比射箭。
據我所知,穆音箭術倒也其實是非凡的。
不知道是為了監督還是為了壓力拉滿,穆音氣沖沖地過來請我為他們坐鎮觀賽。
今日多的是人來看熱鬧,穆音也是來者不拒,愛來看就來看,事情鬧得大的很,往小的看隻是兩個人的切磋比試而已,往大了看可能就是穆氏和東廠的比試了。
總之衆說紛纭,不過穆音半點不在乎,就是一副無論如何,反正她就是要比的态度。
我過去的時候穆音在擦她的長弓,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廣闊的校場上,微風輕拂,帶着一絲絲涼意與草木的清新。
校場中央,穆音一身素衣,發髻高挽,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那雙明亮如明珠的眼眸此刻正全神貫注地凝視着手中的長弓,指尖觸碰着弓身,用一塊柔軟的布巾拂去弓身上沾染的微塵。
穆音看到我來了,笑着揮揮手:“陸……!”
但是馬上反應過來,行了個很匆忙的禮,“臣女拜見陛下!”
田桓則是一身勁裝,不同于往日卑躬屈膝的奴才樣,此時倒有幾分不同凡響的意氣,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直的脊梁又彎了,馬上跪下來行禮:
“奴才叩見陛下。”
此番姿态卻惹得穆音側目而視。
我擺擺手,讓他們兩個人免禮。
“聽說穆音昨日居然和人賽馬比輸了,真是稀奇,玩的開心嗎?”
穆音癟嘴:“有什麼好稀奇的。”
她又對田桓喊:“昨日賽馬輸了便輸了,我也不是輸不起,不過今日,我便要讓你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箭術高手!你可半點不許讓我!”
田桓聞言,臉上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笑意,他輕輕點了點頭:
“穆小姐既然有此意,奴才自然奉陪到底。”
随着一聲清脆的哨響,正式開始。
第一局是站定開弓。
首先輪到穆音,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遠處的靶心之上。
隻見她拉開弓弦,動作流暢而有力,仿佛整個人的力量都凝聚在了這一箭之上。随着一聲清脆的弓弦響動,箭矢如同離弦之箭,劃破長空,直奔靶心而去,最終穩穩地釘在了靶心之上。
輪到田桓時,他同樣拉開弓弦,箭矢脫手而出,其速度之快,當箭矢穩穩落在靶上時,隻見它竟然穿透了靶心,繼續深入了數寸有餘,其威力之大,顯然略勝一籌。
這一刻,校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田桓這驚人的一箭所震撼。
穆音第一局落了下風,氣得嘴都抿起來了。
然而,穆音并未因此而氣餒,她的眼中反而燃起了更加熾熱的鬥志。
“再來!”穆音道。
這下靶子又移遠了百米。
靶心幾乎同一顆米粒大小沒什麼區别,難度上去了,不過對于他倆來說大抵還是小兒科。
第二局箭術對決中,氣氛愈發緊張而微妙。
穆音再次拉滿弓弦,眼神中閃爍着堅定與冷靜,洞察風的方向,預判箭矢的軌迹。
随着一聲清脆的弦響,她的箭矢劃破空氣,精準無誤地穿了靶心。
反觀田桓,他的動作同樣有力,然而,仔細觀察之下,不難發現他微微顫抖的手背和不經意間蹙起的眉頭。
很明顯就是受傷了,而且還是背後有傷,大概率可能就是鞭傷。
這次兩人同樣地射穿了靶心,不分上下。
穆音收了弓之後看了一眼田桓,田桓已然額頭有些很細微的冷汗,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不知穆音那個粗心性子能不能看出來人家受傷了,可能傷口還裂開了。
不過哪怕是這樣,田桓也沒有喊停。
“接着比。”穆音擡起下巴,對着田桓道。
“是。”田桓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應了一聲。
第三局是騎馬射箭,射風中靶,人是動的,靶子也是動的,難度不可謂不高,不過難度越高,比賽自然就越精彩。